而没想到谢应容居然真的答应了又完成得干净利落的周献鱼刚刚喊完,心虚着抬头看了一眼此人,发现他仍然是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神色。
周献鱼:……
刚刚果然是错觉吧!她还以为她年纪轻轻老眼昏花,误以为谢应容发自肺腑地笑了。
周献鱼瞧着这人被捆了个扎扎实实,在地上以一种诡异扭曲的姿势蠕动着,抬起头来愤恨地瞪着她,虽然什么也没做,满意地拍拍袖子整理了一番,很是狐假虎威了一番,这才开口:
“道长如此厉害,怎么叫人一抓便抓住了?”
这话说得贱嗖嗖的,谢应容在旁边又瞧了她一眼,嘴角不自觉勾了一瞬。
而被绑起来的道长很崩溃,很想大骂一声,但到底骨子里是个十分礼貌的正人君子,读的是圣贤书,也没学过几句荤话,憋了半天也只蹦出个毫无杀伤力的“你!”字。
这个“你”字一出口,如一枪打在了棉花上,乐得周献鱼笑了出来。
“道长。”,察觉到他几乎要吃人的眼神,周献鱼忙不迭收住了,开口道,“这绳子用料奇特,你要越是挣扎,它绑得越紧,还是劝道长不要平白无故费力气了。”她边说此话时,边摇晃着脑袋,作出一副很叫人牙痒痒的可惜状。
道长气红了脸,不出声了。
周献鱼见状蹲下身,语气微软,跟他好言好语谈道:“道长,我叫周献鱼,来自周城周家,并非是我不愿做这笔买卖,我先前所说也并非全是假话,只是买卖要达成所求,而我之所求不过是带人进山……”
话未说完,道长已经堵着气翻过面去——他才不听此人的花言巧语,巧舌如簧。
周献鱼则是跟随着挪动着到他脸对着的那一边后,又接着好脾气开口:
“道长,道长,我们来谈谈嘛,左右不用闹到这般地步。对了道长,你可有姓名?姓甚名谁?”
道长又转脸过去,就是不肯看她。
谢应容听见她刻意拖长了“道长”二字的声音,从心里生出几分纳罕与微妙——怎么有人说话能做到一会儿贱嗖嗖,一会儿又黏糊糊的。
周献鱼要是知道谢应容在想什么,保准会气得双手叉腰,大喊一声:“你才贱嗖嗖黏糊糊的呢,我这叫急中生智,从容应对,很活泼可爱懂不懂!”
但系统替谢应容开了口说了话:“目标人物好感度+1。”
啊?
周献鱼立刻抬头看向谢应容,只见他面色仍旧平静无波,只是移开了眼,避开了她的打量。
谢应容这人怎么如此别扭?
要不是系统,周献鱼肯定要被他这里外不一的模样给骗过去。
周献鱼在心里感叹两声,瞧了瞧趴在地上躺尸的道长,又瞧了瞧在一旁罚站的周煜——现在这里是大人做主的时候,他才不插手麻烦。
最后又抬头看看谢应容那张脸,这次却又和他目光撞上了,他头上的红绳和发丝在烈日下随风飘动,白的皮,红的唇,眼底却是一片柔顺的无辜之色。
周献鱼心有戚戚,僵硬地顺着他的视线往地上的道长看去,又心怀疑惑地看回来,接着看到谢应容脸上浮现出月疏清朗的笑容。
心中警铃大作。
不知为何,她只能从谢应容此刻的笑容看出他已经起了坏心眼,又不怀好意,准备要干一件大坏事的心思。
周献鱼默默为地上的小道长默了哀,很自觉地让出了位置给他。
身后突然无声,原本还在不发一言的道长骤觉不对,赶紧抬头一看,只见眼前一黑,衣襟领口被扯住,硬生生将他拉了起来,谢应容将剑横在他脖子上,面上却是笑眯眯的:
“你的舌头要是没用,我可以将它拔下来喂狗,只看你愿不愿意了。”
周献鱼看着谢应容的笑容,浑身一抖,本能地想起了初见那日,那时谢应容似乎也是这么笑的。
这人好像心里越生气,面上的笑就越是春风和煦。
道长也是个硬气的,梗着脖子就是不开口,眼睛也闭了起来。
谢应容在他偏过头闭眼那一瞬,干净利落地出了手,抹了他脖子。
在场四人有三人皆是瞠目结舌,目瞪口呆,还有一个人首分离,在地上目瞪口呆着。
如果惊恐能具象化,那周献鱼此刻的灵魂应当已经出窍了。
直到看着他人头骨骨碌碌落地了,周献鱼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将拉着周煜转过身去。
叮嘱小孩不能看血腥场景学坏之后她又转过身来,与那人凸出的眼球对视后,不敢再看地上人头,开口的声音被她尽力装成了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