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苍危险’…?”白叶念出纸上的字。
“对。但我感觉可能会有诈,拿不定主意所以来找你。”玖点头,“没想到看见你昏睡在这里…我还以为是有人把你给打晕了……”
“她们人呢?”
“都在楼下了。曲…老板带你上去后不久就下来了。”玖回答,“……话说这里怎么这么香?”
白叶弯着腰站起来,回头看见桌上刚刚半熄的香炉。
“…没事,被摆了一道。走吧,先下去看看。”
如玖所说,下楼后果然能看见横桌边摆着相当显眼的一叠信。文漾和曲泓秋正在一旁严肃地低声讨论着些什么,看到二人下来后立刻停住。曲泓秋看向白叶,又露出妩媚的笑容。
“休息得还好吗?平时不要太劳累了唷——”
“……”白叶懒得回答,给了她一个“你自己干了什么你自己清楚”的眼神后走到长桌前。桌上的信纸被整整齐齐地捆成一叠,最上方防尘用的薄纸透出来下方几行遒劲有力的书法字。从外表看倒真的是普通的信件。
“怎么说?”玖开口发问。
“你有看见信使吗?”白叶一只手扶着下巴,差不多清醒起来的大脑已经逐渐恢复运转。来无影去无踪确实很符合信使的做派,但按照上次的经验,如果是信使前来,应该会有一个确认签收的动作。
玖的眼神再次向前迷茫了一下似乎是在回忆,几秒后回答道:“没有。什么人都没看见。”
没有任何预兆,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但又清楚地知道她就在这里,还知道她认识楚苍。
“嗯…那看来很大概率是陷阱了。”白叶得出结论。她抬头看向古董店的二人:“你们认识这个叫楚苍的人吗?”
文漾开口回答:“不认识,只知道是相里乾亲自任命的首府侍卫长。”曲泓秋则点头笑着说了声“我也一样”。
所以还是冲着她和玖来的……她转向身旁的玖。不知道为什么他刚才看起来有些木木的——是一天内一下子经历太多被吓到了吗?
“你打算看吗?”玖注意到她的视线,转头询问。
白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再次看向另一侧的两人像是要征求意见:“你们觉得该不该看呢?”
二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同时作答。文漾回答了“不看”,曲泓秋回答了“看”。
“若是看信,便可能会波及到古董店。”文漾的理由很直白明了。
“无论是否是真,都是人情。有人情,便会有投资的远利。”曲泓秋倒仍是笑眼盈盈,“不过阁下如此重情重义,想必是会看的吧?”
“哈……毕竟就算知道是陷阱,也不得不跳进去吧?”白叶展露出无奈的笑意。
——不过究竟是重情还是重利,就很难说了。
因为宝石的存在,她与楚苍在某些方面的利益已经很难再界限分明地切割开了。原本她还在犹豫是否要以身入局,但如今看来对方并不打算给她选择的余地。
白叶深吸一口气走上前,解开捆住信封的细线。古董店的二人都没有阻止。
“等一下。”玖忽然出声。
“嗯?”
“怎么能只让你一个人看。”他故意作出神情不满的样子,“我也要看——算他欠我的。”
白叶看向他。凭这家伙的聪明才智,怎么会看不出这件事的风险。故意用这样的说法恐怕只是想与她一同承担。
“…你确定吗?”
“确定。”玖认真地点头,“…大不了我现在就去买个人身保险。”
…怎么又绕回保险上了。
“态度很坚决嘛……好吧。”她无奈地笑起来允诺,同时一张张展开信纸开始仔细阅读。
每封信都用毛笔写得相当规正,很容易就能看出规律。信中都没有落款署名,但全部寄给一个名叫“润坤”的人。内容上大多是些定期问候及琐事,但都情真意切,字句间处处透露出关心。另外,也能从信中提及的四季变化以及节日看出其中大约四年左右的时间流逝。
总结来说,似乎是一个在首府身居高位者,在四年间给在军营中生活的友人“润坤”所写的日常信件。
信的主人显然也相当珍惜这些饱含情意的文字。信件都被保存得很细致平整,没有破损,连卷边都不太出现。
但她同时总隐隐地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这些信…和楚苍又有什么关系?
对文言文不太敏感的玖阅读得稍慢一些,读完后似乎也和她想到了相同的问题。
“…看完了之后呢?”玖疑惑地歪头,“难道我们要拿着这些信去找他…?”
“不,应该不是……”白叶皱起眉,压住内心的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