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云舒将一锭银子塞进王招娣掌心,她指尖冰凉,终是缓缓握住。
而后转身掀开纱帘躺上软榻,帘幔垂落,朦胧透出侧卧的身形。
王招娣深吸一口气,扯松衣襟,露出肩头红痕,这才拉开房门。
老鸨狐疑地探头张望,见纱帘后影影绰绰,嗤笑道:“倒是会伺候人。”
说罢扭腰拽着王招娣离去,门缝闭合,叶云舒翻身跃起,悄无声息地闪出雅间。
珠帘轻晃,叶云舒进屋时,顾乾钧指尖摩挲茶盏边缘,垂眸不知在思索什么。
貌美如花的姑娘正弹着曲儿——虽然她听着这版《凤囚凰》甚是别扭。
顾乾钧却坐在桌前看也不看。
“想什么呢?”叶云舒倚着门框调侃,“曲子可入耳?”
“尚可,这怡红院的曲子别有一番风味,也是领略了。”他淡淡说道。
叶云舒嘴角上扬:“这与北地镜花楼的《凤求凰》可大有不同,公子当真领略到什么了?”
颗乾钧抬眼,眼中恰到好处地流露出一丝期冀:“我素来喜爱音律,却未曾闻《凤求凰》,听你这么说,倒想一听。”
叶云舒挑了挑眉:“那可真是太可惜了。”
她勾唇轻笑:“你就这么干坐着,怎不点两个姑娘伺候着,莫非这江南胭脂比不过京中的温香软玉?”
落雨和巧菱并不随侍他左右,她合理怀疑若非扮作商贾应酬时,须她们假扮侍女,只怕他身边连个女子都难寻。
顾乾钧无奈地看着她:“可以走了么?”
二人甫一出怡红院,叶云舒感受到暗处步履声不加掩饰,逐渐逼近。
她忽地攥住顾乾钧手腕,闪身拐入暗巷。
暗巷弥漫着阴湿霉气,十道黑影出现将二人团团围住。
“你余毒未清,莫要运功。”叶云舒低声对顾乾钧嘱咐,将他挡在身后,袖中毒针已滑入指间。
话音未落,寒光乍现!
为首杀手挥刀劈来,叶云舒旋身错步,银针精准刺入其颈侧要穴。
尸身尚未倒地,她已夺过大刀反手横斩,刀刃割裂三人咽喉,血液喷溅墙头。
顾乾钧乖乖的倚墙而立,月白衣袍纤尘不染。
他注视着那道游走于刀光间的身影——腾挪如鹤,杀伐似电,还真是给了他一个惊喜。
“陈”——若此姓并非巧合,他所知陈姓之中……
内力滞涩的经脉开始灼痛,她握刀的手微微一滞。
檐角骤然掠下五道黑影,是顾乾钧的暗卫,前来相助。
“留活口!”叶云舒旋身避开刀锋喝道,却见被擒的人咬毒自尽了。
最后一名杀手轰然倒下,她抹去颊边血渍——刀,终究使不太惯,没把握好力道。
顾乾钧自身后将手帕递给她拭面,面上噙着温润笑意:“姑娘如今伤势未愈,何时让我一赏‘踏雪寻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