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铁殿内,烛火幽暗,映着宇文烈满身血痕和包扎的纱带。他靠在铁座上,指节捏得发白,听着赤蝠的汇报。
"主子英明,从崖底河道脱身。"赤蝠低声道,"只是……三爷和小公子的尸身已找到,被拓跋凛的北境军挂在城头示众。"
宇文烈眼底猩红,喉间溢出一声低吼:"沈、砚、之——!"
"苍狼……可有叛变迹象?"宇文烈强压怒火,"他知道茶盐司仓库的密址。"
赤蝠犹豫:"沈砚之手段狠辣,若用刑逼供……"
"杀了他。"宇文烈冷声打断,"绝不能让他吐露半个字。"
"可苍狼如今在沈砚之手里,我们难以得手。"赤蝠皱眉,"不如早做防备?"
宇文烈缓缓抬眼:"赤蝠,若你是沈砚之,得知茶盐司仓库所在,会如何做?"
赤蝠思索片刻:"烧了?断我们财路?"
宇文烈冷笑:"不止。"他指尖敲击铁座,"他会亲自带人去查,最好能人赃并获,彻底钉死我的罪证。"
"那……"
"既如此,我们便送他一份大礼。"宇文烈森然道,"在仓库设好埋伏,等他们进去——"
他猛地攥拳,"让他们有去无回!"
赤蝠眼中闪过狠色:"属下这就去安排。"
"记住。"宇文烈缓缓起身,伤口撕裂也浑然不觉,"沈砚之必须死,萧明昭——"他声音淬毒,"我要活的。"
————
凤鸣谷外,暮色渐沉。
拓跋凛单骑而至,玄色大氅被山风掀起,露出腰间悬着的鎏金酒壶。守谷弟子一见是他,立刻横枪阻拦:"怎么又是你?阁主不在,速速离开!"
拓跋凛勒马轻笑:"今日不找你们阁主。"
"那找谁?"
"烬霜。"
话音未落,一道黑影倏然掠至——斩渊抱刀倚在石壁上,冷眼睨他:"世子找烬霜何事?"
拓跋凛翻身下马,靴底碾碎一片枯叶:"很重要的事。"他凑近半步,压低嗓音,"关乎金蛊营。"
斩渊眯眼,刀鞘"铿"地抵住他胸口:"玄甲卫的地盘,世子最好——"
"带路吧。"拓跋凛突然笑着拍开刀鞘,"耽误了正事,沈砚之问起来……"他意有所指地看向谷内,"你担还是我担?"
不时,二人来到校场边缘,斩渊抱刀而立:"说。"
拓跋凛却望向场内——
暮色浸染校场,西风卷起沙尘,箭靶边的枯草簌簌作响。
橘色身影挽弓如月,一箭穿透百步外三枚铜钱。箭风掠过时,她耳侧碎发飞扬,在夕阳下镀了层金边。
烬霜一袭橘色劲装,马尾高束,正挽弓搭箭。箭尖寒光一闪,"嗖"地钉穿百步外的红心。
箭尾尚在震颤,身后突然传来一声轻笑——
"姑娘好箭法,可惜……缺个活靶子。"
拓跋凛不知何时已翻上箭靶高台,玄色大氅随风鼓荡。他晃了晃手中酒坛,琥珀色的液体在夕阳下泛着诱人的光:"射中我衣角,这坛梅兰香归你。"
烬霜眯眼,三支箭已同时搭上弓弦——
"嗖!嗖!嗖!"
-第一箭擦过他袖口,钉穿飘起的衣料
-第二箭掠过他颈侧,削断一缕发丝
-第三箭"砰"地穿透酒坛封泥,酒香瞬间溢满校场。
拓跋凛大笑,纵身跃下高台:"不如再赌一局?"他忽然逼近,"若我接下你三招,你陪我去喝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