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长钰?”
眼前人面容熟悉,正是素有“玉仙美人”之称的襄亲王世子。
赵珩那时只觉得两耳处嗡鸣声不歇,竟一时不能明白他为何也会和玉君扯上关系。
心上人的突然离世和这莫名其妙冒出来、抢在他前头发出质问的人都让赵珩的思绪陷入了一片混乱。
他想不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想不通索性不想了,那道士说的话才是重点。
他闭了闭眼,招来部下——
“袁佢。”
声线沙哑。
“在。”身后一名副将抬手应令道。
“去搜、去挖,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掘地三尺也要给我找出来。”
男子的头微微低垂着,眉目隐没在暗影里,只能听到他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压出来的低沉声音。
此刻,他察觉到殷长钰的目光下落在自己腰侧垂挂的一物之上。
赵珩下意识地一把握住了那枚香牌。
垂在身侧的手渐渐收紧,直到掌心隐约传来了不堪重负的“咯吱”声,他这才如梦初醒般迅速松开了手。
身材高大的男子恍惚着望向头顶上的四方天,许是阳光过于刺目,他竟觉出几分酸涩来。
这是他和玉君的定情信物。
万不可损坏。
可是——
玉君呢?
他只是出城练了半个月的兵,就把玉君弄丢了。
黑暗浓稠的情绪拽着他不断下落,赵珩仿若失魂了一般,面上满是灰败之色,一双标致惑人的桃花眼只是无神地看着桌面上的那只玉杯。
玉君……
——“不过你说这晏家也挺古怪的,好好的女儿放在江南十几年,这会儿子才接回来,嘶——不会是准备进宫的吧?”旁边那人似乎没发觉赵珩的不对劲,还继续凑过来讲着话,“你姐姐是不是也要入宫啊,要我说……”
身旁刺耳的笑闹声将赵珩拉回了现实,他抬起了头,露出一张锋艳杀人的脸来。
“滚。”
应是喉咙深处挤压出的一声低沉怒音。
“……什么?”那人似乎没听清。
“我说、滚!”赵珩一掌拍下,黑木制的桌案霎时裂开一道拇指粗细的缝来,同时还伴随着巨大的响声。
惹得刚要溜走的人忍不住回头看来。
赵珩擦了擦手掌的血,忍着怒气一抬头,还没和那人继续争吵,就正正撞上了对面席上少女投来的惊诧目光。
他一时愣怔了,那张深深刻在脑海中的面容让他一下子从脊骨处生出麻痒来,一路游上了后脑。
心神一震。
而晏昭则是瞪大眼睛倒吸一口凉气,赶紧转身跑开了。
造孽啊造孽啊!
怎么偏偏是他!
“赵珩你什么意思!”能坐在一处的自然也不是什么小官草民,被斥的那人也来了火,刚想跟他理论理论,就见这奉义中郎将跟失了魂似的,踉踉跄跄站起身来,朝外跑去。
“诶你走什么,账还没跟你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