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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和病人（第1页）

一顿饭吃得不欢而散，周老夫人叫周元明夫妇进书房谈事，周晚馨被佣人抱走，剩下周鹤允和尹冰独自待在一起。

周鹤允眼神复杂，而尹冰在他几次欲言又止的动作后总算看向他。

“苏阿姨说，我可以叫你哥哥，”她问，“可以吗？”

周鹤允经常见尹冰对人笑的样子，双眼亮晶晶的，总是能把别人骗过去。他让她避嫌以后她仍然会对他笑，不过如镜花水月般转瞬即逝。

现在她落落大方地望向他，周鹤允下意识地想要移开视线，又舍不得失去这一个和她说话的机会。

他应该为她刚刚说的话感到恼火的，可是他又反常地无视了。

“奶奶坚持要你来，”他开口，声音低沉，“但我想你应该明白，这改变不了什么。”

“呃……至少她也不反对我叫你哥哥？”尹冰说，她俏皮地眨了眨眼。

该死，她又戏弄他。

周鹤允细薄的脸皮泛红，他早就知道尹冰故意耍他的手段了。晾着他无视他不回复他，她早就该把自己惹毛了。

他沉默又苦恼地思索如何反击，忽然注意到她似乎瑟缩了一下，今天的雨很凉，她不该穿裙子的。

于是周鹤允站起身把窗户给关上了，并且把这心里的话给说了出来。

“啊，徐晟让我穿的，因为我没有这个场合能穿的衣服。”

徐晟的意思就是奶奶的意思，而女孩语气轻松，似乎还觉得这没什么。

周鹤允不知道她怎么能这样不当回事，对奶奶甚至还很亲近。

“听着，”他严肃地说，“周家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奶奶年纪大了，有些决定…。。。未必明智。”

“我明白，”尹冰轻声说，她的笑容淡了几分，重复了一遍，“我明白的。”

她的话语别有深意，而周鹤允并没能抓住倏尔消失的东西，尹冰已经恢复了原先的状态，挂着她无懈可击的笑容。

“谢谢你的关心，哥哥。”

这声“哥哥”让周鹤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像只被踩到尾巴的猫跳起来，又看见她眼底挪揄之色，凤眼染上薄怒。

他喊道：“我没和你开玩笑！”

哇哦，炸毛了。

尹冰便恰到好处地露出惊愕，小心翼翼地垂眼：“对不起……别生气。”

她的手指缠绕在一起，像被狠狠吓到了。

周鹤允反应过来，或许她也是强撑着惶恐不安在强颜欢笑，这些玩笑话或许是她的虚张声势。

他僵硬地说：“我没生气……”

“好……。我不喊你哥哥了。”

“可以喊，”他青筋直跳，“……别让人听见就行。”

女孩这才冲他笑起来：“知道啦，哥哥。”

周鹤允：“……”

他半天说不出话，看天花板。

老夫人派人来叫尹冰，周鹤允皱着眉看她光溜溜的胳膊，让佣人给她拿件衣服，是放他衣柜里的。

尹冰披上羊绒外套，眉眼含着感激的光，无声地向周鹤允露齿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