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好景不长,妻子的病治好了,乐师和妻子琴瑟和鸣,就不想和公主在一起了,公主苦苦哀求,她甚至愿意永远做乐师的情人,可是乐师十分绝情,丝毫没有回心转意,即使公主怀孕了,他也十分决绝地抛弃了她,并带走了公主的孩子。
对于当今的世风来讲,这是一个十分普通的大众故事。
我深信不疑,照这个男人的风流向,这个乐师指的应该是他自己。
又过了一天,母亲亲自来接我了,我们一见面就抱在一起,我哇哇大哭,然后累得睡着了。
在半醒半梦的时刻,我听到母亲和那个男人的争执声。
“你要是不想管孩子就干脆还给我好了!”
“请侑殿慎言!这是我和夫君的孩子!”
“我可没见过能把孩子丢出来一个月的父母!说到底,你根本就不想要她吧?”
“……我从来没这么想过,她是我爱的孩子,即使得到她并不是我的本意。一切都是你整的好事,侑殿,你给所有人,包括你自己都添了麻烦。”
“呵,和我的孩子就是麻烦了?”
“所以说,这是我和佐久早中纳言的孩子,请您不要再胡言乱语了!这次的事情我们对这孩子也很抱歉,生弟弟的时候不太顺,所以没顾得上她,我们已经在反省了,无关紧要的人就不要横插一脚了!”
“无关紧要?我是她的……”
“好了!你吵的我好疼啊,安静一点!”
母亲这一句话下来,倒真的没有任何声音了。
晚上回家,父亲居然郑重地对我道了歉。
这把幼小的我吓了一跳。
不过想来,他做的选择是正确的,留我在家里,只会碍手碍脚。
虽然……我确实,感到了一点寂寞。
过了七八岁后,我懂事了,再加上弟弟的出生,也渐渐看清了很多。
弟弟小名叫阿静(shizu),对比小时候到处上蹿下跳的我来说,身体不太好,只能待在见不得风的房间里日日清养,有时一个小感冒能连绵不断一个月。
由于责怪侍人不得力,父亲生气的次数比以往几年都多,弄得全府上下的侍人胆战心惊的,大气都不敢出,他恨不得事事亲力亲为,有时一着急起来连洁癖都忘了。
母亲十分担心阿静长不大,但父亲安慰她自己小时候也是这样,长大就好了,她就舒心了许多,整天乐呵呵地看父亲忙前忙后,居然私下跟我说觉得有趣。
但我却感到了巨大的,落差。
十岁时,一次,年轻的侍者把从路边摘的野杏塞给我们,路过的父亲赶紧过来抢走了阿静手里的。
“别吃,脏。”
我嘴张了一半,咬也不是,放下也不是。
还有就是,父亲对待阿静总有一种特别的紧张感,总是不停地抱着他去洗手,看他对着院子里的花感兴趣要爬出去了就再把他弄回屋子,一次次,不厌其烦的。
和要求他自己是一个标准。
他对母亲也是这样,时刻提心吊胆到有点神经质。
所以,才会在她生产的那几天完全把我忘了。
阿静本来不是洁癖,被父亲这样管久了也有点洁癖了。
而我呢?没有一刻这么明显地感受到过,我对父亲其实没有那么重要。他永远不会像对待阿静那样对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