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浪匆促点头,几乎用喊的说道:“没问题。”
齐铎又转向焦棠:“辛苦一下,等会找一找出现的东西上面是不是加注了术法?”
焦棠大致知道他要找什么了。她默然点头。
齐铎站至一个角落,这儿的地面有四处微小的凹陷,他将重力剑精确钉在中间,而后闭上眼,仓库内的架子突然叮呤当啷不断晃动,地面传来低浅的波动,冷炽灯的光高频跳动。
范浪不敢眨眼,两手沁出虚汗。
焦棠也聚精会神,视线中渐渐出现一个虚化的机器,接着是它的轮廓——一台贩卖机。
贩卖机中正在运行,吞币的口子流动红光,出售的商品以清晰的形态一个个出现在玻璃柜中。
这些商品上印有与房间号相同的数字,上面还印刷黑白相片,相片中人的样貌与一楼灵位龛中长相全然不同。
这些才是公寓住户的模样。
商品后面蹲伏的一头像工艺品一样的陶瓷猫,它的双目中间插着一根黄铜钉子,雕刻的皮毛上裹着黄色长幡,上面既有咒纹,也有一个朱砂写下的名字——任包包。
原来,黑猫只是主人的投射道具。与公寓有共生关系的,是任包包。
据焦棠了解,邱老道用钉魂针,不是为了操控傀儡,而是为了让魂体固守在一个地方,无法超生。
所以与其说这是邱老道控制任包包的术法,不如说,这是邱老道在帮任包包控制魂力,将他继续“活”在这栋公寓里。
换句话说,任包包将每一任进入公寓的玩家,都看作当年公寓的住户,主观上重演当年的犯罪。
这还真是清洗计划的风格啊!
黎天白曾经说过,清洗计划中不乏那些以杀戮取乐之人,他们进入现场中,一遍遍体验那些不为人知的、阴暗的乐趣。
祁千刀的作用,就是利用系统的规则,引导任包包重回案发现场。
贩卖机终究是一个过去的影子,光如水波动,影子消失了。
焦棠回过神。
范浪揉搓双手,额前头发被汗浸湿,他看起来很吃力。
焦棠提醒他:“只要复制形就行,至于里面的术法精髓,由我来完成。”
范浪听完,松口气,双手在空中做了一个揉搓的动作,地面出现了一个七分形似的贩卖机。
“我尽力了。”范浪擦擦汗。这就和写生一样,将现实所见二次创作,会出现主观和客观的扭曲。
焦棠却说:“够了。”
她的手指穿越玻璃,触摸到陶瓷猫额头中间的铜钉,缓缓施力将之引出来。陶瓷猫裂成碎块。
然后她对齐铎说:“拆了它。”
齐铎提醒:“这只是复制品。我想的是,你用它来重新布法。”
焦棠笑了笑,说:“没必要。邱老道这个人很自信,施法精髓一层不变,因为他不担心被人看穿。”
齐铎按照她说的,重力剑没入贩卖机的外壳缝隙,一使劲,外壳扭曲,分散。
焦棠从外露的线路中抽出两根类似电线的东西,然后一根被铜鹊衔住,另一根被她握在手心。
她闭上眼睛。
在这个世界,与物体的共鸣不一定要来自实际,也可以来自精神。
邱老道施法与控制其他魂体的最重要道具,是那个鼎,换言之也是一个充入灵力的媒介。
铜鹊也具有这方面的意义。
经过铜鹊,她要偷偷连接上邱老道施法时候的媒介,等于与过去取得响应。
意识深处,白雾之中,果然有了一处响应。
焦棠闭眼开口,问范浪:“运用你的提示能力,看看屋里是不是有隐藏的东西。”
范浪提起精神,在仓库中走了一圈,突然喊出声:“这里。”
焦棠松开电线,虽然是复制品,但是仍然灼痛了她的掌心。
跟随范浪的声音,她与齐铎走到一个架子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