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忌陪着赵旻在王府待了一天,酉时后便去?了府衙。
萧忌走了,赵旻便直接进?了书房,继续翻看账目,天色渐渐沉下?的时候,王总管带着一些穿着银甲的官兵进?了内院。
赵旻闻声出了门,见十几人领头的是白聿,他?在院子?里和王总管说了几句话,王总管便上?前来:“殿下?,主上?有紧急军务在身今夜就不回来了,白先生过来取些东西。”
“好,”赵旻应了声:“要取什么?”
王总管:“……殿下?稍等,老奴去?问一下?白先生。”
王总管说罢,又折了回去?,在内院里和白聿说了几句话,白聿便摘下?兜帽上?前。
白聿:“殿下?东西在您的寝殿,劳烦殿下?带路。”
白聿是萧忌的医师,他?要拿萧忌的东西,萧忌大?概又要出远门。
赵旻应了声,带着白聿进?了寝殿。
白聿在外殿取了萧忌昨夜放回的弯刀,“东西在下?拿走了,麻烦殿下?了。”
“无事。”赵旻说罢,白聿背着萧忌的刀就要出门,赵旻思忖少?顷喊住了白聿:“白先生。”
“殿下?还?有事情找在下??”白聿道。
“王爷是要去?边境防线处吗?”赵旻多少?听萧忌说了一些他?的计划,虽然不懂萧忌现在具体要做什么,但是知道萧忌是想招揽兵马。萧忌说未来若有一战,他?要赢。
这一仗在五年后,萧忌会输会死?。
赵旻心中?不知何种滋味,似烈火焚心,如煎如烹。
白聿:“临州城四面环山,其中?有一条山路是西域去?大?宗行商的必经?之路,今日那边的线人来报,眠山地带突生泥石流,一些山匪对天灾应接不暇不顾防备,此时出兵剿匪,大?约不出半月,就能肃清眠山一带所有匪患。”
“原来是这样,”赵旻缓了少?顷:“还?望先生嘱咐王爷多注意安全。”
“好,”白聿笑了一声,冷幽幽的看着赵旻:“主上?骁勇善战,一些小小的山匪处理他?们?只是时间问题,倒是——”
“不知再过几月,殿下?若突然离去?,被蒙在鼓里的主上?该如何应对。”
白聿说罢,脚尖一转,突然逼近赵旻。
赵旻来不及防备,本能往后退了两?步,被白聿抵在了书案前。
“做什么?”赵旻被吓了一跳,手抵在白聿胸前,但白聿与他?保持了一臂的距离:“先生自重。”
白聿眯了眯眼,手轻轻放在赵旻脉搏上?,冰凉的指腹动了两?下?,倏地退后一步,道:“殿下?,你脖子?里好多吻痕。”
赵旻有些温怒,揪着自己的衣襟,盯着白聿:“先生,自重。”
“在下?只是想给殿下?诊脉,”白聿摊手,无奈:“没有其他?心思。”
“殿下?的病阿绒治不好,主上?这一走就是半个月,殿下?当真不想活下?去?吗?”
赵旻:“……”
他?如何不想活下?去?。
只是,他?能活下?去?吗?
赵旻垂眸,挤出来一无奈的笑:“倘若我告诉先生,我活不了呢?”
他?拼了力想挣脱王宴,却?意外有了萧忌的孩子?,萧忌明明和萧景驰感?情深厚,却?一夕之间成了死?敌。所有的齿轮不管如何改变,命运始终走向既定?的终点?。
赵旻鼻尖有些酸:“说出来先生肯定?不信,不说也罢。”
“殿下?不说,怎么就知道在下?不信呢?”白聿摘下?了萧忌的弯刀,缓缓关上?房门,踱步走到赵旻身边,循循善诱:“只要殿下?答应在下?,若有朝一日主上?能一统天下?,将西北三州交给在下?,在下?就是豁出去?这条命也要保殿下?。”
白聿擅蛊惑人心,一双冰蓝的眸子?藏着说不尽的魔力。
“我……我做不了主,”赵旻觉得自己有些失控了,这些事情一直压在他?心底,若不是白聿总是这般没有规矩的逼问……他?大?概要带着这个秘密长眠地下?。
“先生,时间不早了,您请吧。”
“这件事在下?已经?找主上?说过了,主上?自然同意,只是主上?交代过若是殿下?不说,在下?就不能问您身体不好的事。”白聿:“殿下?当真以为主上?什么都不知道吗?什么能瞒过他??”
“主上?只是在等殿下?敞开心扉。”
白聿抓着赵旻的手腕,质问:“殿下?,你当真忍心?”
赵旻衣袖下?的五指倏然收紧,指甲几乎要欠进?肉里:“先生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