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他早就不是以前那个虽然傻了点但非常讲义气的朋友。
伊驹恍然回神,刺破了如气泡隔膜般的认知,虽然相似但每个人都是不同的,朋友已经不再是朋友,好像只有哥哥是唯一的锚点。
后知后觉的难过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伊驹一拳将陆固良打晕,靠在墙壁上看着对方昏睡在地板上。
门被敲响,柏以善隐隐错错的声音传来,“小马你还好吗?我可以进来吗?”
“进来吧。”
柏以善打开门,震惊地看着地上倒下的人,“他怎么在这里?!”
伊驹沉默片刻,叹了口气,“可能是想找茬。”
“那他怎么晕了?喝醉了吗。”
柏以善小心翼翼地靠近对方,谨慎地观察他的脸,惊讶地发现对方太阳穴附近有淤青。
他猛地回头看向伊驹,眼睛里出现愤怒,“他袭击你了吗?这个家伙真是个神经病!”
“你别怕,我来收拾后续,你先走。”
伊驹有点累了,看着柏以善忙活,像处理案发现场一样,又想起这事他俩的剧情,于是起身离开:“我在大门口等你。”
柏以善忙不迭了点头,一边磨牙一边把Alpha拖向沙发。
离开房间之后,伊驹有点不知道该做什么,他问系统:“他们已经不是我认识的人了吧?”
系统有些犹豫:“按理说……是这样的宿主。”
伊驹在长廊里往前走,远方隐隐约约传出歌声和欢呼声,像另一个世界。
才走了几步,伊驹注意到旁边靠了一个人,在昏暗的灯光下静默无声,靠近时,伊驹看到他手指上闪烁着光芒的戒指,对方正在低头转动它。
听见脚步声,不知名的人抬起头,面具下淡金色的眼睛冷漠不带一丝情绪。
落在伊驹脸上时才出现波澜。
伊驹认出了他,淡金色的眼睛只有宿友炎有。
但现在他们只是陌生人。
于是伊驹平静地从他面前走过,手腕处的咬痕发烫,轻轻转动时还能感受到疼痛。
伊驹感受到落在他身上的视线凝向手腕,又骤然收回。
他听到几乎不可闻的嗤笑声。
像滴入大海里的雨滴那般轻微,接着是耳朵便挤进喧闹声,磁性动感的音乐鼓动耳膜,努力让每个人都变得激动热情。
五颜六色的灯光略过他的脸颊,闪烁着、翻腾着、几乎算得上疯狂。
几乎所有人都沉醉在派对中,拥抱亲吻,举杯畅饮,酒精顺着滚动着的喉结点燃身体,轻飘飘的意识在毫无规律地舞蹈。
伊驹看着群魔乱舞的景象,确信自己大概这辈子都不会喜欢派对,脑中忽然闪过一个被称为派对星的人。
那样悲伤的人会喜欢这种景色吗?
伊驹的视线从每个藏在面具下的人脸上略过,最后停在某个窝在沙发里,像没有骨头似地被身边的人喂酒、服务地投喂水果的人身上。
隐隐约约地,伊驹感受到了同样的悲伤。
对方和身边的调笑说了什么,抬起头,蔚蓝的眼睛看向人群中的伊驹,骤然缩紧。
视线隔着重重叠叠的光和人。
如同淤泥般隐没在沙发中的Alpha坐直了身体,想要起身,却被身边的人交错的手臂阻挡,斑斓的灯光闪过,有那么一瞬间将他的眼睛照亮。
伊驹移开视线,走出过于喧闹的派对。
晚上的风吹散身上的酒气,伊驹深呼吸一口,抬头看天空,黑色的夜空只有几颗星子,仿佛遥不可及。
好想哥哥。
伊驹立马就开始打电话,只是拨通一秒,对面就接听了。
哥哥:“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