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独孤雪风的蛇蝎心肠,怎么可能会放过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孩子?
裂天在看到这个叫做陈伯的老人的第一眼,就知道这老人不简单,是个高手。
想来定是他救下了祝家兄妹,逃脱独孤家的魔掌。而后祝炎的话语更是证实了他的猜测,陈伯是祝家的老管家。
四世为仆,侍奉祝家四代人。
“裂天前辈,你接下来是不是要等到第三天去独孤家?”祝炎亢奋地问,他已经迫不及待看到独孤家灭亡的模样了,就如同当初的祝家一样。
“我要做的事远不止这些。”
裂天看着火焰跳动,心里思绪万千。都说神魔最无情,修为越高越要无情无欲。
可是昔年残月与他一同战斗,一同喝酒的场面还历历在目。
夜晚,祝家兄妹在茅草上睡着了,这时候,原本坐在裂天对面的老人忽然出手,指尖点出一道匹练横扫而来。
火焰闪耀,乱了映射在墙上的两个人影,隐约可见两人相撞在一起,过了几招。
一阵风吹过,房间里又恢复了平静,老人站了起来,走到裂天面前噗通跪下。
“请大人,为祝家雪恨啊!”
老人怕吵醒祝家兄妹,刻意压低声音,但是那愤怒到颤抖的肩膀和咬牙切齿的磨牙声仍旧清晰入耳。
裂天倒是有点惊讶,一个老仆会做出如此举动。
“老奴老了,快要去见阎王了。我看着祝家的孩子们长大,包括一代代家主的更替。没有更替的是我这个老奴才。”
“老奴拼死救下这对兄妹,他们是祝家旁系的最后血脉,祝家无人了啊!唯一的直系大小姐落入独孤家手里至今生死未卜,恐怕已经被折磨得不成人样。”
“老奴恨啊,恨自己没法替祝家报仇,只能苟且在这里护住这两根苗儿。大人,求你一定要让祝家重新站起来,老奴知道你一定能够做到!”
陈伯的十指深入地面,那是因为愤怒而抠进这地面,泥土深深嵌入他的指甲与手上的褶皱。
“你这是要把他二人托付给我,你又要如何?你不怕我伤害他二人?”裂天反问。
陈伯抬起头来看着裂天,披头散发,一双老眼哪里还浑浊,竟是散出精光。
“若是这兄妹俩被你杀死,只能说他们命该如此,老奴已经无力护他们。我也快要走到尽头了,最后的光和热应该化作报复的毒牙,狠狠咬进独孤这条白眼狼的咽喉内。”
火焰忽明忽暗,陈伯从墙角的泥土下徒手挖出一个木箱,里面是一件泛黄的破旧布衫,其上还沾有暗红色的血液。
随着时间流逝,这些血液不仅没有消失,反而深入一根根线,在布料上留下抹不去的痕迹。
“今晚便去?”
“会影响大人的计划吗?”
“对付独孤家何须计划。”
“好!大人无量!老奴去也。”
老人的腰背不再驼,一瞬间笔直挺拔起来,好似魔法一般。
一头乱糟糟的白发染黑,肌肤鼓了起来,好一个八尺儿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