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暴雨交加,雷声如轰鸣。
封铭确认房屋没有漏雨,回到房中,只见摇摆的烛火下,被窝里的人,卷成小小团。
而床边,还有一床被子,他依旧和衣躺在床榻最边缘,扯了被子一角给自己肚子盖上。
两人之间隔开了被子,人没有那么紧绷。
因为被别的环境因素吸引注意,云若若此时什么色心都没有,她捂着耳朵睡觉。
她不怕打雷,只是声音太大,太吵了,捂着耳朵声音就小了,卷曲着是她最舒服,也是最放松的姿势。
很快她便睡着了,手松了下来,雷声也没有吵醒她。
封铭侧头看过去,手指动了动,却最终归于平静,她似乎记得旁边睡了一个人,再也没有把他当抱枕,连翻身也乖乖睡在床的另一边。
下雨凉爽,全身盖着也热,加上穿了保守一些的睡衣,免得某人不自在。
云若若踢了踢被子,翻身小脸红扑扑的。
封铭看着她的动作,许久不愿意挪开视线。
烛火没有熄灭,云若若醒来的第二晚开始,烛火从晚上亮到早晨,一直不让她置身黑暗中。
封铭侧着头,恍惚看见黑暗中的那一晚,主子差点死掉,她已经拿到能致命的武器,只要他晚一步,见到的就不再是鲜活的她。
他一直不知道,那么胆小甚微的她,会那么不畏生死。
灰暗的眼神中只有死志,在看见他时,又亮起光彩,没有一丝阴霾,是那么夺目。
生与死,她皆不惧,原来她心性如此强大坚韧,原来一切都是她的伪装,她是他的主子。
被他们嘲笑无能的他,跟了一个无能的主子,他努力训练,不愿他们嘲笑主子。
这一刻,他们都是错的,连他也错了。
明明那一天他被剩下时,跪在那里等待宣判时,她坚定站出来,绽放她光彩获得资格,蹲在他面前。
用软糯的小音调,说着与其他主子不一样的话:我为你而来,你可愿意跟我?
从那天后,她再次变的平凡,他忘记了,她不是一闪而逝的烟火,是被月挡在身后的星。
她对他说过很多奇怪的话,她说:亮着的小星星,不一定比月亮小,它只是离的太远了。
封铭觉得就像他们之间的距离,她就是星星,比月更远的星星,他不该抱有不该有的心思。
可是因为主子的放任,甚至是邀请,他的心已经不受控制,想要接受,想要顺着她的意。
可……不能,自己只能是暗卫,是下人,是奴隶……
心再次冷却下来……
……
云若若醒来,前院里传来练剑的声音,她换了衣服起床,单手挽起长发,银钗固定,洗漱后,拿着一把弓,戴上箭扳指,来到后院。
拉满弦放手,射在木头人额头上,让它的头偏移。
第二箭,第三箭……不再藏拙,不再故意射偏,那时射偏,是射在她想要中的‘靶心’,一直把木头人射成马蜂窝才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