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爷们儿,都到这份上了,就不要挑三拣四挑肥拣瘦了吧,要么下去,要么留下来喂蛇,你们自己想清楚。”胖子一边整理装备,一边调侃了一句。
经过之前的一番并肩作战,老胖子已经能勉强接受眼前这两位藏族兄弟了,可是对于他们这近乎变态的洁癖,却仍旧有些看不惯。
“才让兄弟,才旦兄弟,克服一下,通过这一段区域就好了。”我一边从背包里取出探照灯和绳索等工具,一边劝说。
“那…好吧。”才让终于妥协了。
“才旦,你呢?”我看才旦还有些犹豫,立即笑问。
“行吧,既然大哥也同意,那我也拼了。”才旦说的一本正经,我和胖子立即对视一眼,旋即苦笑了起来。
很快就准备好了需要的工具。
胖子由于身材原因,于是驮着扎西的重任只好落在了身材相对苗条的才让身上,我们立即帮着将扎西捆好。
固定好了绳索,我率先爬了下去,胖子第二个。
才让背着扎西紧跟在我们后面,才旦负责断后。
我的身体素质原本是所有人中最差的,但此刻却不得不充当开路先锋的角色,好在有过上次的经验,如今再走一遍,倒也算是轻车熟路。
两个小时之后,我们下到了井道最底层。
“无邪兄弟,咱们休息一阵再走吧。”刚刚落地,才旦就脸色不好的上来找我商量。
我看了看表,凌晨1点稍过,便立即劝他说,“这个时间点,野鸡脖子多数都在地面上活动,到了白天便会全部下来,到那时行进更麻烦。再坚持坚持,等走过这一段,咱们就找个地方躲起来休息。”
我虽然直到现在也还没有结婚,但和才旦说话的时候,我却感觉像是在哄自家儿子。
“才旦兄弟,你快别废话了,快走吧。等一会儿到了前面,你就能有幸见到胖爷我和天真当年的惨状了。”胖子大概是实在听不下去了,立即在一旁骂骂咧咧了起来。
被胖子一通抢白,才旦便再不做声了。
我走在前面暗自啧舌,看来果然还是一句老话说得好,恶人还需恶人磨。老胖子之前奋勇杀蛇的一幕,已经在才旦幼小的心灵里种下了一个十分不好惹的印象。
才让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话,一个人背着扎西默默跟着队伍前行。
统一了意见以后,队伍行进速度再次提了上来。
我们顺着坑道,一路上按照闷油瓶曾经留下的记号前行,三个时辰之后,终于来到了当年遭遇蛇袭的蓄水池旁。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具紧挨着一具的皑皑白骨,这些人生前我和胖子都见过,正是曾经三叔队伍中的伙计。
白骨四周,散落着大量的装备包以及各种类型的枪支武器,由于时间太久,外加水流的持续冲刷和浸泡,现在早已经变得锈迹斑斑破烂不堪了。
“大家快点把淤泥涂在身上,记住,不要留死角。”遥想当年,我还是需要别人照顾的弱势群体,时至今日,却肩负起了领队的重任,唏嘘之余,自然也不敢大意。
“过来,才旦,咱们两个先互相帮忙涂抹上。”胖子晓得轻重,立即走到蓄水池中一处低洼的地方,伸手捞起里面的淤泥开始往身上涂抹了起来。
才旦走到他旁边蹲下,也学着胖子的样子开始往身上涂抹。
够不着的地方,两个人互相帮忙,很快,就变成了两个小黑人。
我也没闲着,挑了旁边一个低洼,捞起淤泥一边往自己身上涂抹,一边招呼胖子他们帮才让和扎西也一起抹上。
做完这一切,我们立即再次启程。
沿着岩道中的缝隙继续往下走,不久,便听到了扑腾的水声,这是因为所有水道的水都在朝这里汇聚而造就的现象。很显然,经过一夜的辛苦跋涉,我们距离西王母城地下蓄水的终点已经非常接近了。
才让和才旦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两个人脚步全都明显加快了几分。
我仍旧不敢有丝毫大意,眼看天快亮了,这种时候地面上的鸡冠蛇全部都会下来,到时候它们将可能出现在任何地方。于是又咬牙坚持前行了一阵,终于抵达了那个更大的蓄水池。
而就在我们刚要靠近的时候,背包里一直保持静默的对讲机却突然发出了滋滋声,这说明,与之相呼应的另外一部对讲机就在附近。
与此同时,我就听到了有人说话的声音。
“快快快,所有人警戒,通道口有动静。”下方的蓄水池中和对讲机里几乎响起了同一个声音。
我立即大喜,忙朝着通道口大喊,“六爷,是你们吗?”
很快,里边就传来了一个声音,“我是老六,你是不是小三爷的队伍?”
“我是吴邪。”激动地喊了一声,我立即加快脚步朝通道口走去,“六爷,让弟兄们别开枪,我们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