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云怒了,身上有伤还没好的人怎么能去挑水,他那满头的汗,肯定是疼的!
"韩大哥,你得照顾好自己,伤还没好哪能挑水呢!"苏云云咽下原本要说的道谢的话,把声音扬高,院里院外的人都能听见。
韩森很诧异,这几天在村里听到了很多关于苏云云的描述,多数都是任性娇蛮,眼瞎心盲的跟在一个只是利用他的知青后面献殷勤,还知道她看不上村里的人,心高气傲的要嫁给城里人,原本还想着她会和自己说什么呢,没想到第一句话就是给自己打抱不平!
韩森幽邃无波的双眸闪过一丝波动。
韩母听到苏云云的话,第一反应就是:这韩森一个上午才把水挑满,肯定偷懒了,就是个废物!
但是韩母看到外面村民交头接耳,看他们的眼神带着鄙视,心中有些慌乱,虽然对这个三儿子弃如敝履,但当下刚拿了苏家人专给他补身体的财物,就现场直播了他们一家虐待受伤的韩森,这次家里的里子面子可全没了!
"大木,不是让你去挑水,让你三弟好好养身体吗?还不扶着他回屋休息去。“韩母看着外面村人对他们的指指点点,都快站不住了,赶紧让大儿子先把韩森弄回屋去。
“三森也真是的,都不让他动了,可还是闲不住,偏要给家里把水挑满,心眼也太实诚了,是个孝顺孩子啊!”韩母再接再厉,忍着内心的嫌弃夸奖韩森。
众人心里的反感持续攀升,这话说的是当他们傻嘛?
“可不是,韩森人孝顺,品性又好,十里八乡都找不到这么好的孩子,老姐姐,你以后就等着享福吧!”苏母忍下心中的不快,夸着这面甜心苦的人。
呸,不是个好东西,有福你也不该享!苏母心中恶狠狠的骂。
苏母随即便以要回家吃午饭不打扰他们做饭的借口和家人一起回去了,走到不远处,苏云云示意家人掉头走另一边,不一会儿,走到了韩家瓦房旁边的低矮草棚后面。
韩家人关上院门,韩母就冲进一旁低矮阴暗潮湿的棚子:“你个废物!是不是偷懒了?一个上午连两缸水都挑不满,要你能干啥?”
棚子里入目可见只有一张床,而床只是一张薄薄的木板,下面用砖头垫高当床腿,地上潮湿不堪,还有虫子爬来爬去,但在这样恶劣的环境里,韩森依然腰背挺直坐在床沿,面对韩母的责骂,一言不发。
“以前还能把津贴全寄回家孝顺我和你爹,你这个人还有点用处!”
“现在呢,受伤了一分钱都不带就跑回来让爹娘养你,谁给你的脸!告诉你,你这胳膊家里可没钱给你治,给你部队打电话说你要退伍,把退伍的钱要回来给我,就当孝顺我们了!还有不干活就别吃饭,既然今天偷懒了,那今天的饭也不要吃了!”韩母面色狰狞,说话间唾沫星子翻飞,然后甩下狠话转身就走,哐当一声把门给关了。
韩森抬头看了一眼那摇摇欲坠的门,拳头握了会就松开继续沉默,忽视那已经一天未进食导致肚子一直在咕咕叫的叫声。
在棚子后面的苏家人,揪着心沉默着慢慢的离开了。
韩家堂屋里,老大老二一家人围坐在韩父韩母旁边,只见韩母拿出白面、白糖交给大儿媳刘花,“到灶屋里做饭去,今天中午吃白糖面饼。”众人一听激动了起来,孩子们更是高兴的在屋里乱跳。
“好嘞,娘,我这就去。”刘花笑容满面的接下来就去灶屋。
“娘,我也去帮忙。”老二媳妇张草眼睛一转,站了起来就去帮忙,她得看着大嫂别偷藏好东西。
张草轻声轻脚刚走到灶屋,就看到刘花在拿碗舀面往一个布口袋里倒,“大嫂,你干啥呢?”
刘花吓了一跳,连忙把还没来得及倒面的碗放在案板上,"没啥,没啥,你咋来了?"
张草看到刘花没有成功偷拿面,心下一哼,切,就你这样的还想偷拿公中的东西,也得瞧瞧我乐不乐意,但面上笑盈盈的:“娘让我来帮忙给你烧火。”
两妯娌间波涛暗涌,但都未浮上水面,毕竟白糖面饼的吸引力太大了,自家因为三弟回来后都好久没吃白面、肉了,嘴里都淡的不行,还是安静一些不吵闹早点吃上好的吧!
吃完饭,韩父韩母两人坐着数着那20块钱,心里美滋滋的,但是一想到那在破棚子里的韩森,心下一滞,他那肩膀都治不好,肯定要拖累他们,得赶紧把他分出去,不然村子里的人一直盯着,能把人烦死!
想把韩森分出去,就得先安排他成家,毕竟在村里分家的前提得孩子先结婚才可以。
可结婚得要彩礼钱,自家的钱才不能给他用,宝贝孙子们以后还得用呢!老两口对视一眼,想到韩森的退伍费了!
彩礼钱有了,媳妇去哪找呢?
老两口深思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