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风浪中和谐地共振着,就像天地间只剩下彼此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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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茗着急的时候嘴上会没谱,挖空心思净捡好听的说,她觉得自己这也算是在安慰人家。
但是关于早就喜欢林禹成的事,当然是认真的。
事后他们俩叠在沙发上,任汗液交汇在一起后又被缓缓风干。朱茗趴在林禹成身上,声音懒懒的:“禹成,你还记得我说从埃及回来会给你带礼物吗?”
而对于林禹成来说,现在这都是小事了,他听起来格外大度:“没关系的,没带也没事。”
“我带了,而且已经给你了。”朱茗在他胸口画着圈圈,“就是给你配西装的那枚胸针。”
“那个孔雀尾巴?”
“是莲花。”朱茗解释,“在埃及,莲花象征着纯洁、忠贞和爱情。我那时候还不敢正视对你的感情,但还是下意识地选择了象征爱情的礼物。到带回来之后,又实在不知道这样的礼物要怎么送,因为送了的话,就和表白没什么区别了。”
“怪我。”林禹成大手理着她长长的头发,“是我太慢了,让你等太久了。”
“没有啦,倒是我该感谢你给我时间。”朱茗在他的胸肌上托腮,“我本来就有点稀里糊涂的嘛,然后这次面对的状况又有些复杂。你给我时间把事情理清楚了,我觉得刚刚好啊。”
“茗茗……”林禹成的心被她说得软软的,起身想要再次接吻,却被推着肩膀打断。
“所以,林老板。”当朱茗这样叫他,他就知道她要说什么了,“那我们就说好了哦,这幅画到时候一定要帮我展出哦!”
“我真是……”林禹成很想拒绝,但在这种时候拒绝朱茗的要求会让他觉得自己像个渣男。
他试图做最后的挣扎:“你确定要这么做吗?我有一定的鉴赏能力,但也不算特别专业,你能确定你的这幅画在那么多名家大作里不会掉价吗?”
“当然不会!”朱茗信心满满,“我很珍惜羽毛的,才不会为了给你救场付出这么大牺牲呢!我当然是觉得这幅画有资格参展才肯借给你的啊!”
那她都这么说了,林禹成又能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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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老板的画展如期举行了,朱茗以参展艺术家的身份参加,成为在场最年轻的一位画家。
展厅内的她一如既往发挥稳定,裁剪得当的黑色大衣配上林禹成刚送的大体量金耳饰,看起来时髦又富贵,水嫩的面庞在金子的映照下闪闪发光。
而且最爽的是,这次可以用中文沟通。
她大大方方地同她的同僚们握手相谈,小嘴叭叭的一刻不停,幽默又真诚的表述常常令人捧腹。朱茗本人也在这种针对艺术作品的大量观点输出中吸饱了能量,看起来容光焕发,就像她天生应该站在这种场合中。
这时候就该林禹成远远地看着她微笑了。
到了朱茗的那幅画出现在众人视野中时,人们纷纷惊叹画家的画技和画廊主思想的开放,原本是没有觉得他们之间有什么特殊关系。
奈何他们根本就不避着人,林禹成见缝插针地就往朱茗身边挨,看着她被坠得向下的耳垂担心地问她耳朵痛不痛,被朱茗pia地把手打开不让碰——说是她耳坠冲前的角度都有讲究,碰了就不对了。
林禹成倒也不是故意来讨她烦的,实在是那么多人当着他的面盯着他的裸背、屁股和脚底板看,他要不找点事干就浑身不自在,跟朱茗说话会让他觉得安全很多。
但是朱茗也不会闲很久,立刻就被问价的声音叫了过去。
“这幅吗?不好意思哦,这幅画是非卖品,是熟人定制的。不过如果您实在喜欢的话,我可以再画一幅用于售卖。”朱茗回复得很老道,完全看不出是第一次卖画的样子,生嫩的脸庞和成熟的行事作风形成鲜明对比。
这么一看,她之前对自己作品的评价其实十分中肯——能在这样的一场画展中被问价,本不是一个初出茅庐的画手能做到的。
林禹成叹服地摇摇头,又去别处逛了一圈,再回来时惊讶地发现那幅画边边已经贴了三个小红点了。
这意思是要再画三幅吗?那是对着原画临摹就行,还是还要对着他画?
现在光是想想那个姿势,林禹成就已经觉得腰疼了。
正这么想着,没留神一位西装革履的先生一边擦着眼镜,一边来到他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