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隐颇为受用,惯来偏淡的神情上只见如沐春风。
他的腿长,容梧明显感觉走得好快好快,风都从她的脸蛋上舒服地吹过去了。
容隐顺势教她:“所以不管遇到任何事情,都可以和爸爸妈妈说,知道吗?不要害怕,爸爸会给你撑腰。”
这个时候的某人显然忘记了,在小梧儿百日宴时他和发小们的对话。
当时魏树担心小梧儿以后受欺负,虞杳杳说:“谁敢欺负容隐的孩子?”
他回的可是:“别把我说得像个黑暗势力行么?”
事实证明,当时也就是还没到那个时候。
到最后给自己打脸的还是自己。
容梧在爸爸怀里重重点头,“嗯嗯!”
容隐低眸,视线从她白皙粉嫩的小脸颊上扫过,那道伤口碍眼得很,“唯一一点,爸爸希望你可以尽可能地保护自己,不
要让自己受伤。”
他声音一顿,在她没有受伤的另一侧脸颊上亲了一下,很轻,“爸爸和妈妈会心疼。”
容梧眨眨眼睛,她好像接收到了爸爸的情绪,声音闷闷:“爸爸,对不起。”她乖得甚至还和他道歉,也在他脸上亲了下,“我记住啦!”
她现在长大了,更喜欢自己走路,不怎么愿意被人抱了,唯独爸爸和妈妈除外。她还是很喜欢窝在他们怀里。一赖进去,哪里还是什么长大的小朋友,分明还是那个小梧儿。
容衍和林稷年他们一度很眼馋。
“爸爸,我觉得我和小圆在沟通的时候有障碍。”
容梧被爸爸抱着,穿着红色皮鞋的小脚丫在空中轻轻晃着。
她俨然是被家中精心宠爱着的小公主模样。
虽然很多时候的思考远超过同龄人,但在此之外,还是一个无忧无虑的小朋友。
“什么障碍?”
小孩子的事情没有那么复杂,加上容隐久居高位,心思也深,一眼过去心里大致就有了数。但他在跟女儿的相处过程中,都是以引导为主。
比起直接将东西灌输进她的小脑袋瓜,他更倾向于构建好她的思考体系。
这时候也是,他引导着她慢慢捋清楚,自己往下说。
“我们沟通有难度。”容梧想了想,“就好像,我们有两个思想。所以他理解不了我的,我也理解不了他的。”
容隐知道她在说什么。那是因为他们在认知方面有所差异,所以她才会
觉得沟通起来好像隔着一层障碍,怎么说都不能让对方完全听懂与接收。
走到了停车的地方,他先打开后座的车门。
“没关系。梧儿,我们理解不了世界上的每一个人,也说服不了所有人都要和我们的想法一致。只要做到尊重就可以。”他温声道,“到最后,这些差别也会决定你们之间的距离和关系。不一定每一个人都会是你的朋友——当然,梧儿以后也会遇到自己很喜欢的朋友们。你会发现,你和他们之间就不会有这种障碍的感觉。”
她太小了,这个世界对她来说还有很多空白的点。但容隐并不介意亲自带着女儿一点点去给她的小世界上色。
容梧重重点头,小脑袋里想不通的困惑被爸爸一点即通。她重新露出笑颜:“嗯!”
容隐给她系上安全带,才将她这边的车门关上。
他回到驾驶位,准备先带她去医院。
她受了伤,他嘴上没说,但好像比她自己还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