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昭仪默了默,道:“你得宠是好事,得宠还能保持这般清醒的,更是难得。”
沈今若垂首做鹌鹑状,她很想说一句,崩晏臻换来的,这恩宠给你要不要?
宋昭仪见她乖顺,又肯在外面替她说话,瞅着沈今若便顺眼了几分,一顺眼便忍不住嘱咐两句,她抬了抬小巧的下巴:“不过你也不必过于惶恐,你是永和宫的人,本宫自会顾着你的。”
沈今若立刻从诚惶诚恐变脸为感激涕零:“嫔妾谢娘娘照拂,娘娘恩德,嫔妾永不敢忘。”
宋昭仪一腔子威势如今有了用武之地,她心里舒服不少,又和沈今若训了许多话,这才放她回偏殿。
回了自己的地方卸下一身伪装,沈今若觉得这日子过的真是又臭又累,到哪都得装孙子。
只有爬上高位日子才能好过些。
只是,她现在这样的,惹了顶头大老板的,还能有机会晋升吗?
那当然是希望渺茫啊。
沈今若悲愤的看着房梁,所以,她是哪辈子犯了天条吗?让她穿进后宫里来,日日焦首煎心,没有一刻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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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今若接连侍寝又晋了位分,众嫔妃都以为晏臻还会连续召她,却不曾想接下来的二十天,晏臻再未踏足过后宫。
一开始众人还幸灾乐祸,笑沈今若也不过如此,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
但时间长了晏臻不来,众人就慌了。
沈今若从那天后更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只在自己宫里呆着,偶尔和宋昭仪说说话,逗逗三公主。
仿佛对晋位,得宠失宠,嫔妃耻笑都毫不在意。
这倒是让宋昭仪挺意外的。
记得沈今若刚入宫那两个月,整日吟诗弄赋愁眉苦脸,抬头泪珠涟涟伤春悲秋,低头顾影自怜娇喘微咳,做足了一副可怜可恨的上不得台面的模样。
宋昭仪都想不通,礼部尚书为什么会送这么个玩意儿入宫,反正她是看不上。
照顾她不过是因为她是新入宫的嫔妃,以后尚未可知,又是自己宫里人罢了。
没成想她病了一场后倒去了身上那股子矫情劲儿,现在没了宠爱,还能静心在自己宫里待着,也算难得,宋昭仪想。
其实沈今若就是懒加宅,如今她见不到晏臻反而是好事,省得他一见到她就会想起那晚的糗事。
这些日子在自己殿里琢磨药膳美食,回回再给宋昭仪送点,毕竟用了人家的小厨房嘛,有空再逗逗三公主,和侍女们玩笑几句,其实有没有晏臻也没什么影响。
可是顺心日子没过多久,干旱了一个月的后宫又重新普降甘霖,众妃同庆。
原因无它,晏臻在久不理会后宫之后,被太后拎去了慈宁宫训话,拿出那一套礼法皇嗣,前朝后宫,江山社稷的话来给晏臻做思想功课。
他出了慈宁宫就直奔皇后宫里了。
这代表晏臻的轮宿制又重新开始,嫔妃们都掰着手指头数第几日晏臻才能到自己宫里来。
虽然看起来都没毛病,但沈今若还是想笑。
她觉得晏臻这个皇帝当的也太憋屈了。
白天操劳国事,空闲了批折子见大臣,还要被太后叫去做思想工作,还要伺候一群如狼似虎的女人。
沈今若躺在床上直晃脑袋,那句老话说的好啊,没有耕坏的地,只有累死的牛,历朝历代的皇帝极少有高寿的,也是有原因的。
沈今若不知不觉乐出了声。
云檀端着一小碗蛋奶羹进来,瞧沈今若高兴,不免问道:“小主笑什么呢这么高兴呀。”
沈今若老神在在的接过小碗搅了搅,挑眉道:“无甚,只是想到一句俗语罢了。”
云檀不解的歪歪头。
沈今若舀了一匙放进嘴里,顿时奶香四溢,她摇头晃脑道:“只要功夫足够深,铁杵也能磨成针。”
说完,沈今若埋头吃羹,永和宫离的远,晏臻轮到她这儿还早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