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家的这些事儿,是郑楚楚让巧心向外院的谭婆子打听来的。
这谭婆子手里捏着一桩子小厮衣裳浆洗的活计,常有在外头走动,所以消息一贯灵通。
郑楚楚变卖了几个首饰,换了银子让巧心偷摸给了谭婆子,若没有银两驱使,谁人会替你卖力呢?
郑楚楚自以为谭婆子是在外院做事的,自己此番举动也算是隐蔽,定然不会叫鲁氏发觉。
岂料谭婆子刚收了她的银两,便去鲁氏跟前将这事全捅了出来。
外院的人虽不攥在鲁氏手里,但谭婆子有一个闺女,叫做知夏。
知夏是郑燕如跟前的大丫鬟,亲闺女还得靠着内院,谭婆子怎敢不讨好鲁氏呢?
鲁氏睇了一眼谭婆子手里那十两银子,笑道:“这银子她既给了你,你便收下吧。她让你打听的事儿,你也只管去打听,总不能拿钱不做事儿,那就捡些好的说,那些个不好的,也不必提了。”
谭婆子有些不解其意,三角眼偷摸抬起窥视鲁氏神色。
轻蔑、不屑,还有一种期待好戏开场的感觉。
她重新将头低了下来,恭敬的说:“老奴知道了。”
俏朱见谭婆子走了,凑到鲁氏身边,道:“四小姐也太不自量力了,温家也是她能肖想的?还有邱姨娘,真是个贱人坯子!夫人也太宽厚了。”
“虽说是男低娶,女高嫁。可她的眼界也太高了。”鲁氏玩弄着手里的一串珠子,饶有兴致的说:“罢了,再让她们娘俩开心几日吧。”
三日后,郑楚楚迎来了俏朱的口信。
明日温家夫人携她家的小姐来国公府上吃茶,请郑楚楚一道陪着说说话。
郑楚楚喜不自胜,但又十分不知所措,对邱姨娘道:“姨娘,咱们可还有什么首饰衣裳?等到了那一日,我总不能还戴这些拿不出手的吧?”
邱姨娘还愣着神,不敢相信鲁氏会这么好心,听到郑楚楚不耐烦的又说了一遍,才起身去自己的床褥下边摸出了一枚簪子。
这簪子是足金足两的赤金的,通体光滑,只是顶上雕刻着一捧蟠桃。
这枚簪子与邱姨娘往日戴的那种次货显然不同。
郑楚楚先是眼前一亮,随后又泄气的说:“姨娘!这样的老气,等我过八十大寿的时候戴还差不离!你怎么不早些拿出来?早些拿出来咱们还可以去外边重新打一枚。”
邱姨娘摸着簪子,怯怯的说:“这是老爷早些年送我的。”
这簪子这样的老气,郑国公怕是随便捡了来送邱姨娘的,半点心思也没有花。
郑楚楚‘啧’了一声,道:“算了,还是我自己想法子吧。”
温家那一日,来了六位女眷。
除了温夫人程氏,还有她的妯娌包氏,一位嫡女,以及三个庶女。
鲁氏只让郑燕如、郑燕纤和郑楚楚三人来了。
鲁氏见温家庶女的穿戴和样貌皆不输于嫡女,心里有些膈应,便让俏朱又叫了郑秧秧和郑令意来。
在这年长一批的庶女里头,郑秧秧的样貌最为出众。
郑令意虽说年纪小一些,五官标致俏丽,便是日日敷着黄粉也难以遮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