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再去买第三条,别跟我吵吵,说话不如行动。”
“吵架有什么不好的?难道要一声不吭买到第十条窗帘么?”唐女士开口了,“审美有时候真说不好,协调是美,个性也是美,你说它土,又土又美的东西也是有的。宁愿出错,也不要无聊,一条有个性的窗帘总比不被注意到的窗帘有存在感。”
“个性表达我支持,但你的个性我不一定喜欢啊。”周小玩提出异议。
“是,两个人审美就是不一样,你觉得不好,我觉得好,换一条窗帘,你觉得好了,我又觉得不好,那怎么办?就吵呗,一条窗帘的事可大可小,吵了也不代表感情就不好了,吵着吵着,不就更了解对方了么?知道对方脾性和想法了,以后再遇到其他事情就有经验了嘛。”
唐女士,吵吵更健康派。
有人不乐意了:“玩玩,你跟某些人说说,再吵至于吵到婚礼上么?”
“司扬,你告诉某些人,婚礼上吵架怎么了?我看过那么多场一大堆人感动得不行的婚礼,到最后以离婚收场的还少么?吵架也是一种交流,在婚礼上吵架,不是更特别更有意思?”
“你……”老秦板起面孔,“玩玩,你帮我转告某些人,她说得不无道理,我被说服了!”
周小玩哭笑不得,见她们三个齐刷刷看向还未发表观点的贺司扬,也跟着看了过去。
她想贺司扬应该不太想加入这个话题的讨论,但以他的体面,肯定不会推拒。
贺司扬倒是没有赶鸭子上架的样子,顿了顿说:“又美观又实用的窗帘,多花点时间应该能挑到。”
“不行不行,拒绝中庸派!”除了周小玩,其他三人纷纷摇头。
贺司扬被这一致的反应给逗笑了,周小玩也跟着笑了,她知道他接下来会说什么,因为两人之前不止一次遇到过这种分歧,他们有过各种各样的处理方法,有谁也说服不了谁的时候,也有妥善解决问题的时候。
贺司扬说:“既然窗帘已经装好了,再拆下来也挺麻烦的,那就不动它,去动其他家具,挪一挪重新搭配一下,或者再添几样和窗帘同色系的摆件,窗帘看着就没那么突兀了。”
没错,贺司扬有时候是不动窗帘动其他家具派。
“是个好办法,”老秦赞同地点点头,可又有些发愁,“可这就对玩玩说的审美更有要求了,你这家具一挪,说不定窗帘的问题没能解决,还挪出其他问题来了,挪好几样多半是要比挪一样要来得难的吧?”
老秦说的问题贺司扬碰过不少回,确实难,他看起来有些为难:“那只能用那个更彻底的解决办法了。”
“什么?”几个人又都看向他。
他自己先笑了:“窗帘不管它了,再买套房子重新设计好了。”
“得!搞起分居来了,问题更大发了!”知道贺司扬是在开玩笑,老秦也夸张起来:“还是个需要经济条件来支撑的办法,说起来这是间接逃避问题了啊。”
“怎么就逃避问题了?我就觉得分居不错,”唐女士并不看老秦,“有阵子不是流行婚前同居么,这是建立在结婚了就一定要同居的前提下,可多少人问题就出在同居后?为什么两个人在一起就非要磨合呢?明明是两个独立的个体,就像网络上那句话说的,各自独美不好么?既然同居前没什么大问题,那就没必要同居。如果一个人的本性只有同居了才能看清楚,那这人也伪装不了多久,不管未来同不同居,问题早晚都要发生。婚前一定要旅行一次的说法也是同样的道理。”
“姥姥,会伪装的男人可多了去了,一不小心就被骗了。”
“伪装是一方面,作为另一方,装作看不见也是问题之一。所以我说么,女人都得擦亮眼睛,别自己骗自己,不然到头来吃亏的也只有自己。”
“那假如你有重新选择的机会,你还会跟姥爷同居么?”
唐女士摇摇头:“我说了,女人得擦亮眼睛,我就是没擦亮的那个。”
“这这这……是不是有点过分了啊!”老秦刻意清清喉咙。
周小玩笑起来,只见对面她妈冲她露出了一个熟悉的表情:“窗帘的问题先不提,同居分居也先不提,周小玩,请问你可以稍稍弯下你的腰把你脚边的那张糖纸捡起来,再丢到垃圾桶么?”
这糖纸是周小玩刚刚没扔准的,掉地上再没管:“我待会儿用来垫着放西瓜籽的嘛。”
“借口。”秦淮碧淡定又熟练地拆穿她,“赶紧捡了。”
“我不。”
周小玩拒绝配合,往旁边挪一挪,瘫倒在沙发上,去晃唐女士的胳膊:“开了一天会,姥姥你给我捏捏。”
“周小玩,别让我上手!”秦淮碧警告道。
“哎呀,捏捏怎么了,又不是没捏过,玩玩忙了一天,这不是累着了么。”老秦迅速出面调和,要周小玩调个头躺他那边去,“来,有些人手劲大,我来给你捏正正好。”
“就是手劲大才舒服嘛。”话是这么说,周小玩还是挪巴挪巴换到老秦那头去了。
老秦以前为了给唐女士捏肩捶背,专门学过一阵,后来唐女士又为了老秦学,两人的手艺各有各的好。
周小玩指挥着老秦往哪儿捏,哪里得重了捏,一点不带客气的,她微眯一双眼享受着服务,视线落到对面那人身上,他不知在笑什么,但多半是在瞧她的热闹,嘴角努力往下压了,不好笑得太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