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的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垂下了头,大气都不敢出。
南宫弘甚是奇怪,刚要开口,正对上舅舅漆黑双眸,内里是深不见底的黑,暗藏着汹涌波涛。
心里一突,到嘴的话到底是咽了下去。
“昨日宴会都是谁伺候太子,宴会用酒经过何人之手,经手之人,一个出列,将昨日的所见所闻细细道来。”
大殿之上噗通一片跪倒一地,不断地叩首求饶:“国舅明鉴,奴才冤枉啊……”
一时之间,殿内求饶阵阵,唉声叹气。
国舅面色清冷,拿起茶盏在手中把玩着,一个抬手,将茶盏重重摔地:“听不懂人话么?”
太子贴身内侍喜来跪着上前,细细通禀:“国舅明鉴,昨日太子的饮食,是洒家经手,宴会上的一应食物酒水,洒家亲自验过之后,才入太子之口……”
喜来自幼服侍南宫弘,在东宫极有脸面,如今他率先跪地禀告,随即众人也开始一一将自己的所见所闻细细说起。
“奴才负责殿下的酒水,桂花酿度数不高,太子可饮数杯,昨日国舅大人还替太子挡了几杯……”
南宫弘闻言,身子一顿,侧头关切地看了一眼国舅,小心翼翼道:“舅父,可是酒水不妥?您的身体可有大碍?”
沈云州摇头:“无碍。”
他抬起下巴示意继续说,直到一人奇怪道:“说道昨日特别之处……奴才闻到了一股奇异的花香。奴才幼时家中遭灾,曾随祖父逃荒,这花的味道有些奇怪,不像是中原花香……”
沈国舅捏了捏手指,转头看向他:“继续。”
“是。”那人磕头道:“食物酒水,但凡上桌,都是要细细查验,但是花园里的花草树木,不会验查仔细……”
沈云州若有所思:“原来如此。”
他抬头看了一眼门口的胡三,胡三瞬间明了,不多会儿,便拽了一个人进来。
正是昨日负责花园的管事。
那人抖若筛糠,万万没想到事情败露的如此之快,都说国舅为人心狠手辣,他浑身止不住地颤抖着,被提溜到国舅面前,牙关哆嗦着。
居然是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胡二这时进来,将来人的住处查抄的大额银票摆在地上:“人赃俱获。”
太子南宫弘看着地上之人,脸色有些难堪,这人还是东宫宠妾的陪房……
他嘴巴动了动,抬眼看了一眼国舅的脸色,一句求情的话都没敢说。
国舅脸色看起来和煦了许多,甚至微微笑了笑。
他本就长得极好,额头饱满,唇红齿白,不笑只觉得冷。
如今骤然笑了,让人不由得浑身打怵。
“既然查明了,拖出去吧。”国舅悠然起身:“既然不是饮食上出的问题,我也就放心了。太子好生安置,我先回了。”说完,抬脚便走。
太子眼明手快一把拉住他胳膊:“舅舅,难得您来府中,怎能不用了晚膳,咱们畅饮几杯……”
“昨日宿醉,今日没什么兴致。”国舅摆手:“改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