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墨池几乎是落荒而逃。
他是知道的,一些流民来自于极远的地方,他们未曾受过教化,很多人情世故并不了解。
也许他新娶的这一位妻子,就是这种人。
可阿遥的直白还是吓到了他。
秦墨池出去巡视了一圈,总算想好了,应该怎么处理与阿遥的事。
可等他重新回到他的住所,远远地就闻到了一阵菜香。
秦墨池脚步一顿,站在门口,竟然不敢进去。
他平常一个人过日子,哪有人会给他做饭。
阿遥正端着水往外泼,看到秦墨池站在门口一动不动,把水泼了,抬头看着他:“相公,你还不快进来吃饭,在那里干什么呢?”
就连这种问话都是陌生的。
从小到大,没有人真正牵挂过秦墨池。
他爹向来木讷,他的继母更是狠毒,他的弟弟,总想着怎么从他这里图点什么。
这种寻常人家会发生的问话,他从来都没有听到过。
“相公,你是不是傻了?”
阿遥走过来,踮起脚尖,还要摸摸他的额头。
秦墨池下意识握住她的手,又连忙松开:“没事。”
他急匆匆地进了里屋。
他吃饭一般是在厨房吃,阿遥就在厨房支了一张小桌子。
两个人一人一头。
阿遥刚想给他盛饭,秦墨池就自己盛了。
此时的秦墨池都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坐到了饭桌旁了。
他本来计划好要说的话,全都被堵回去了。
阿遥给他夹了菜:“家里的菜就这些,将就着吃吧。除了米饭,我还蒸了馒头。”
“……嗯,多谢。”
秦墨池木然地把饭往嘴里扒。
然后他就惊讶地看向了阿遥。
他没想到她做饭竟然如此好吃。
可能是他的目光太明显,阿遥眨了眨眼睛,对他露出了一个笑:“我虽是流民,之前也是在正经人家长大的,自然是学过厨艺的。您放心吧,我们都已经是夫妻了,我自然是要让你吃饱饭,吃好饭。”
秦墨池对阿遥的印象有了改观。
一顿饭他吃得十分的好。
不知道是不是风餐露宿太久了,秦墨池的胃其实并没有那么强悍,他只不过是能忍。
毕竟没有人会关心一个不相干的人。
这顿饭,竟然让他有了一种说不出来的舒适。
“相公,既然我做了饭,那您是不是应该去洗漱碗筷?”
秦墨池正想着,就听到阿遥说。
他有些诧异看向阿遥。
阿遥苦着脸对他说:“为了这一顿饭,我收拾柴火的时候手都红了。”
她的手不大,很娇小,很细腻,秦墨池没有问过她的身世,但能猜出来,她之前肯定是好人家长大的姑娘。
看她白白嫩嫩的手心,果然有几道红痕,秦墨池就不说什么了,他老老实实站起来,把碗筷都洗了,刷了。
虽说君子远庖厨,可家里就他一个人,平日里他虽不做饭,若是有急事需要在家中吃,碗筷自然是他来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