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在原身进得家门的第二日,婆母便提出要为大哥商正买官之说,说话直接没有半分隐晦。原身虽不是个太弱的性子,却奈何进了这官宦之家,又是新嫁娘的第二天敬茶之时。
是以不愿驳了回去,便从自己的陪嫁里拿出三千两出来。
三千纹银在这寸土寸金的京城能当了个啥去?怕是只够给上级上炮的了。最后董氏则拉着原身,又去到陪嫁库房选了一尊白玉观音,和一株高八十多厘米红珊瑚,这才罢了休。
只是在走时。那双眼睛,总是会若有似无的盯着看了那么一会。
而在此后三年里,婆母商老夫人总是会以各种各样的借口,拿走一些摆件,今儿谁谁寿辰要一尊送子观音啦、谁谁赏花没衣服穿啦。又拿走几百两的。
这原身虽然不是懦弱的代表,可是这无法身孕的痛,让她无法在这商家挺直了腰杆子来。
虽说纳柳如媚是因三年无所出,更重要的一点则是。这商老夫人想拿走原身陪家的庄子店铺。
这金银玉器总有没有的一天,可这千亩良田,三家京铺着实惹了这一家人的眼馋的。
这些年来,原身给他们养成了一种,只要伸手就会有的态度,是以商老夫人直接不客气的提出让原身交出铺面和良田契约来,着实让原身气了一把,本来自己已经够退让了。
可自己最后得到了什么?夫郎的冰冷对待、不喜。婆母妯娌的贪婪无止尽。在这小小的商家院子里她是过得一点都不曾舒心。
是以那一次便反抗了婆母的无理要求,她很明白所有一切交出去的后果。那将是永远的万劫不复。
出门时,母亲都特意交待过,什么时候都不要太过的掏心掏肺了去。还是得给自己留有一条出路,而女儿家的出路无非就是那丰厚的嫁妆,能保得自己一世平安无忧。
而这一拒绝,让商老夫人彻底动了怒,以她三年不出为由,第二天便给商影纳了妾,小户人家的女子为良妾。
原身伤心不已,却又无可奈何。
却不想,那柳如媚看着柔弱无骨,却屡屡来正房请安时,说些夫妻恩爱话来气原身。
也是自那开始,原身才知道,原来夫君可以如此温柔对别的女子。也是至纳妾后开始。
商影也只在每月的十五过来跟她吃顿饭而已。虽以前也不曾多爱碰她,可至少每月有一两天是歇在她房里的。而自从纳了柳如媚以后,便再没有过了。
想到这,躺在榻上的宛清叹了口气。
想来商影不喜原身,怕是因她商家出身,自己母亲不顾他的意愿娶有一低贱的商家女子为妻吧。
切,不屑的冷哼一声,前世你不知道商人有多吃香。什么文不文的。只有银子最得人心了。
想着自己以后的路有多难走后。宛清索性便不再想去。闭了眼便开始睡了起来……
申时时分,商影自内阁回来,去到福安居给自己母亲请安问好一番。在听到母亲说那妇人今儿提出要多为他纳妾的想法时,不免有些意外。
自己虽不了解那妇人,但成亲三载以来,从她每回讨好自己的小样儿来看,怕是不能信了去的。
遂冷着个脸不动声色的回了母亲,但凭母亲做主了去。
自福安堂出来后,转了脚步准备去那清雅苑,他并不好女色,就怕的是这妇人,想出什么来搅了后宅的不安宁去。
抬步向着清雅苑方向走去,半道却被斜剌里窜出的人挡住了去路。
有些不满的皱紧了双眉,见跪在地上磕头的正是柳氏的贴身婢女绿荷。
遂沉了声问道:“何事如此惊慌?”
绿荷磕了个头,低着头。语带泣声的说道:“二爷,柳姨娘说是肚子疼,烦请二爷过去看看去吧!”
听到说是肚子疼时,商影眉头不悦的轻皱了一下,这一月的,这是第几次肚子疼了?想着自己无论如何都该去看一眼。
遂转了头,对着跟着自己身边,那长得白净乖巧的小厮说了声:“去清雅苑说一声,晚饭我要在那用。”
“是!”小厮恭敬的点了个头,向着清雅苑的方向快速小跑着走去。
“带路。”
双手甩了一下还没来得及换下的官袍。配上冷硬刚毅的脸庞,让跪着的绿荷一时看得呆了眼去。
不动声色的扫了一眼那犯着花痴的婢女,冷冷的扯动了那薄薄的棱唇。
“带路。”
声音如数九寒冰,直透人心。让人听罢不由打了个冷颤。
绿荷再不敢放肆的低了头,快速的站了起来。
“是”
答罢,便走在前面胆颤心惊的带起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