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欢……”见她跑上前,床上的白玉笙在婢女的帮助下,坐起来,靠在床边,伸出手去,想要抚摸她,却已是重得没有力气。
洛云卿见状,伸出小手,紧紧的抱住了白玉笙的手。
手中传来的是枯瘦如柴的触感,那本该柔若无骨的手,如今竟有些咯得叫人生疼。
“阿娘……”洛云卿抬起头,对上白玉笙的双眼时,已是泪眼朦胧。
白玉笙见女儿这般小小的模样,忍不住悲从心来,她知道自己病重,可自己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她的小阿欢,她的小阿欢才四岁,她实在放心不下。一时之间,又忍不住咳嗽。
“阿娘,阿欢给你拍拍。”洛云卿拼命忍住想要哭泣的冲动,踮着脚,想要为白玉笙拍背。
可床沿太高,她够不着。
踢掉了脚上的小鞋子,洛云卿爬上白玉笙躺着的那张卧榻,跪在她身旁,轻轻为她拍着背。
林妈妈见状,也倒了一盏温水过来,伺候白玉笙喝下。
白玉笙这才压下了咳嗽,看到身旁的洛云卿,又忍不住悲伤。
“阿娘,抱抱。”洛云卿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娘亲,只好抬起脸,伸出自己的小胳膊。
“好,阿娘抱抱小阿欢。”白玉笙抱过洛云卿小小的身子,头抵着洛云卿的发顶,细细呢喃:“娘的小阿欢,娘可能不能陪着你长大,也看不见你出嫁了,小阿欢,娘不奢求你嫁进高门侯府,只愿你一世欢愉。”
听了这话,洛云卿终是忍不住,嚎啕大哭了起来。
她不要一世欢愉,她只要娘亲好好的活着,她不要成为没有娘的孩子,若是娘亲一直活着,定不会让自己前世受那样的欺负;若是娘亲活着,自己定不会被人教得如此娇纵任性,若是娘亲活着,自己前一世也不会落得那样的下场。
“阿欢,不怕,即便娘亲不在了,爹爹和哥哥姐姐也会疼爱阿欢,阿欢要听爹爹的话,好不好?”白玉笙抚着她的背,低声呢喃。
洛云卿扬起哭花的小脸,抽噎道:“阿……阿欢听话,但阿欢要……要阿娘。”
“阿欢……”白玉笙抬手,为她擦去眼泪,“娘亲也想陪阿欢长大啊。”
洛云卿听了这话,心里暗暗后悔不已,为何前一世不好好跟着那个奇怪的人学医术,若是自己会医术,说不定就能救娘亲了。
医术?
想到此处,洛云卿愣了片刻。
前一世,她曾遇到过一个奇怪的男人,那个男人医术极为高明,一心想要收自己为徒,可那时的自己,听信了洛云辞她娘的话,认为女子无才便是德,故而拒绝了那个男人。
若是自己找到他,说不定娘亲还有救。
思及于此,洛云卿挣脱白玉笙的怀抱,爬到床边,用手撑着床沿,跳下床去,穿好小鞋子,又匆匆忙忙的想要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