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一下马,就挡在了陆东面前:“萨满说过,我们鄂伦春的女人不比男人差。”
“小茜是我妹妹,秋儿是我姐姐,秀姨是我干妈,我不会躲在屋里等消息的!”
“陆东快把你的计划告诉我好不好!”
少女仰起脸,嗓音里裹着蜜糖般的恳求,但眼中却翻涌着炽热的火焰,耳垂上的水滴银坠在晨光中晃出锋利的光。
院门外的对话惊动了屋内的两人。
冯权搁下手中的战术地图,赵山攥着的搪瓷缸里,滚烫的茶水在杯沿溅出细密的涟漪。
“都瞎凑什么热闹?”赵山猛地推开门,板着脸呵斥道,喉结在布满胡茬的脖颈间剧烈滚动:“现在立刻回去歇着!就算要行动,也得等到今天晚上。”
冯权扫视着躁动不安的众人,指腹无意识摩挲着上衣的磨损痕迹:“侦察路线、撤退点都布置妥当了,但战场瞬息万变,这可不是平日里钻林子打兔子。”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乌罕白的指节,“对方全员配备夜视仪和消音武器,陆东孤身潜入已经是九死一生,多带一个人就多一份累赘。”
冯权无情拒绝了所有人的请求,他是指挥过战斗的。
也是最切实了解战场凶险的人。
空气仿佛凝固成冰,唯有远处山风掠过松涛的呜咽声。
乌罕咬着下唇,齿痕处渐渐沁出血珠,在苍白的皮肤上洇开一抹惊心动魄的红。
“别担心。”
陆东轻轻将颤抖的少女圈进怀里,掌心的温度透过单薄的衣衫传来,“冯叔是打过真仗的,每一步都算得清楚。相信我,好吗?”
陆东语气温柔:“我知道你不比我差,也知道你担心她们,可是真的不好带你过去。”
就在这时,刺啦刺啦的电流声从冯权手中的对讲机中传来。
“山鬼呼叫指挥,山鬼呼叫指挥。”精瘦男子的声音,裹着粗重的喘息。
山鬼是那精瘦男子此次行动的代号,他那六名队员也全都以“山”字开头的单字名作为代号。
“指挥收到,山鬼请讲。”冯权按下按钮回答道。
“情况有变,目标区域周围被泼洒了大量汽油和柴油。”精瘦男子正隐藏在一处草丛中。
在他前方五百米外的林间,金白人正拎着铁皮油桶肆意倾倒,刺鼻的汽油味混着腐叶气息扑面而来。
对讲机这边,冯权的眉峰瞬间拧成铁疙瘩,指节在对讲机按钮上重重一按:“所有人改用弩箭,严禁使用热武器!绝对不能引山火!重复,绝对不能!”
“收到!”
电流声中,窸窣的草木响动渐行渐远,唯有油桶倾倒时出的哗哗声,如同死神的沙漏在耳畔倒计时。
冯权的拇指在对讲机边缘反复摩挲,目光如鹰隼般扫过众人紧绷的面孔。
赵山将搪瓷缸重重搁在窗台上,茶水溅出的痕迹在晨光中蜿蜒如血:“白头鹰这是要鱼死网破,泼汽油摆明了要同归于尽。”
“可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陆东捏紧拳头,指甲硌得掌心麻:“人质还在里面,他们不会轻易放弃到手的筹码。”
话音未落,刺啦刺啦的电流声再次撕裂空气:“山鬼呼叫指挥!重复,山鬼呼叫指挥!现第三方势力!”
精瘦男子的喘息声混着沙沙的电流声,“是老毛子的人,他们在躲藏,似乎也是冲着白头鹰来的。”
冯权猛地扯开领口的纽扣,喉结剧烈滚动:“听我指挥,现在所有人全部保持静默。”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所有人注意,现在全部隐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