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曾被困在黑暗里,以为永远不会有光。
>可后来我发现,只要有人愿意停下来听一听那哭声,
>黑暗就会变得不一样。
>所以今天,我来了。
>不代表任何组织,不携带任何使命,
>只是一个曾被世界忘记的孩子,
>想告诉另一个孩子:
>你不是错误。
>你是证据??证明我们还没有彻底放弃人性。”
当队伍抵达地下机房时,眼前的景象令所有人动容。
那名女子??如今已是三十多岁的成年人??蜷缩在营养舱中,全身连接着早已腐朽的管线,皮肤苍白近乎透明,唯有双眼依旧明亮,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上一道细微裂缝,仿佛那里通向某个只有她能看见的世界。
而她的嘴里,正反复哼唱着一首不成调的旋律。
技术人员接入设备,将诺亚的录音缓缓播放。
起初毫无反应。
直到第七遍,她的眼角渗出一滴血泪。
紧接着,她张开嘴,发出三十年来的第一句完整话语:
>“你……真的……听见我了吗?”
那一刻,整座气象站的积雪簌簌震落,屋顶缝隙中透进久违的阳光,正好落在她脸上。
她哭了。不是婴儿般的啼哭,而是一个女人终于确认自己存在的呜咽。
救援队没有立刻带走她。他们在旁边搭建临时居所,每日轮流陪她说话、读诗、播放老电影原声。两周后,她开始尝试走路;一个月后,她写下自己的名字??尽管字迹歪斜,却无比坚定:
**莉拉?科瓦奇**。
后来,她在接受采访时说:“我以为我是个怪物。因为他们把我关起来,从来不回答我的问题。但现在我才懂……我只是太早出生在一个还不懂得倾听的时代。”
而在遥远的格陵兰基地,凯尔站在观测台上,听着最新传回的消息,久久未语。
伊尔玛推着轮椅来到他身边,轻声问:“接下来呢?”
他望向星空,极光如常流转,颜色却比从前柔和了许多。
“还有很多声音未曾浮现。”他说,“还有很多孩子躲在世界的褶皱里,等着一句‘我在听’。我们才走了第一步。”
风穿过竹篱,拂过屋檐,携着远方传来的童谣余韵,飘向无垠大洋。
仿佛在回应:
听见了。
一直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