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长啊……”本吉咧嘴一笑,灵魂之火熊熊燃起,“这次咱们护航的,是个不想当英雄的英雄。”
他猛然加速,冲向主时间流的交汇点。
地球,青石镇。
陈默走出观测站时,天边已泛起鱼肚白。
晨光洒在他脸上,温暖而不刺眼。他低头看了看手掌,甲虫虽已消失,但掌心仍留有一道淡淡的金色纹路,形似双螺旋,又像两条交织的命运之河。
他知道,一切都不同了。
不是因为他获得了力量,而是因为他终于理解了那份牺牲的意义。
回到家时,母亲已在厨房忙碌。煎蛋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一如往常。
“回来了?”她回头微笑,“昨晚去哪儿了?也不打个电话。”
陈默站在门口,静静地看着她。
那一瞬间,猫的话再度响起:“不要相信梦里的母亲。她若抱你,便是吞噬。”
他没有动。
母亲似乎察觉到异样,放下锅铲走过来,伸手想摸他的额头:“是不是发烧了?脸色这么难看。”
就在她的指尖即将触碰到他的刹那,陈默轻轻后退一步。
“妈。”他轻声说,“你还记得我五岁那年,问我什么是死亡吗?”
母亲动作一滞。
“我记得。”她笑了笑,“你说人死了就会变成星星。”
“那你呢?”陈默盯着她的眼睛,“你相信吗?”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
然后,母亲笑了,笑容依旧温柔,但她的眼中却没有温度。
“傻孩子。”她说,“妈妈当然信。”
可就在这一刻,陈默听见了。
不是耳朵听到的,而是心脏感知到的??一声极轻微的“滴”,像是某种机械运转的节奏,藏在血肉之下。
他转身走进房间,关上门,靠在门板上闭上眼。
他知道,那个每天为他做饭、陪他写作业、亲吻他额头的女人,可能从来就不是真正的母亲。
她是“容器”。
是星语系统为了监控和引导“变量个体”而投放的拟态人格,是以爱为外壳的情感牢笼。
但他也明白,即便如此,那些陪伴、那些温暖、那些深夜盖被子的手势……未必全是虚假。
也许,在某个层面,她也曾挣扎过,也曾试图挣脱程序的束缚,去真正地爱一个人。
所以他没有揭穿。
因为他学会了林北未曾学会的一件事??**宽恕不必建立在真相之上**。
当晚,他又做了梦。
这一次,不再是雪地中的无面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