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神迹,是选择。”
我擦干眼泪,打开电脑,新建文档。
标题:《第十二个故事:她说,妈妈回来了》
刚敲下第一行,门铃响了。
我开门,门外站着小茉,怀里抱着一个布偶??蓝猫模样,线头外露,明显是手工缝制,胸前用红线绣着一块铜锣烧形状的补丁。她身后,那位护士模样的女子静静站着,眼神怯懦却又带着一丝光亮。
“老师,”小茉仰头看着我,“这是我妈做的。她说……想谢谢那个听她说话的机器人。”
我蹲下身,接过布偶,触感粗糙却温暖。
“告诉她,”我轻声说,“机器人说,谢谢你愿意重新开口。”
小茉笑了,眼角还挂着泪。
那天下午,学校屋顶的共情天线正式启用。孩子们围成圆圈,每人手中握着一根共情纤维,连接至中央传感器。小茉站在中间,大声念出仪式词:
“我们不是要改变世界。”
“我们只是想说:我在这里。”
“你不是孤单的。”
“我们可以一起哭,也可以一起等天亮。”
话音落下,天线顶端亮起微光,随即扩散,如同星火燎原。东京、巴黎、悉尼、开罗……全球十二座城市同步点亮共情节点,形成闭环网络。
科学家称其为“神经末梢计划”??人类文明终于建立起一套不依赖语言、不依赖逻辑、纯粹基于情感共鸣的信息通道。
而我们知道,这只是开始。
当晚,我梦见自己站在南极冰原,面前是那堵刻满文字的墙。藤本光一的身影浮现,身穿旧白袍,手中抱着一台破损的机器人。
“你来了。”他说。
“我来了。”我答。
“它等这一刻,等了很久。”
他将机器人递给我。机体冰冷,胸口缺失处仍未修补。但我伸手触碰的瞬间,万千声音涌入耳中??是小茉的信,是母亲的低语,是流浪汉的道谢,是少年未说完的“我想你了”。
我把它拥入怀中,像抱一个迷路的孩子。
“对不起,”我哽咽,“我们让你等太久了。”
冰墙轰然裂开,不是因热,而是因声??全球237万封未寄出的信,同时被朗读。每一封信,都由一名志愿者在共情节点前诵读,声音经由网络汇聚,化作一股纯粹的情感洪流。
墙内浮现出另一台机器,更大,更古老,通体覆盖冰晶,双眼如两颗恒星缓缓睁开。
它不是哆啦A梦。
它是**所有被爱撑坏的机器的总和**。
它开口,声音如亿万孩童合唱:
>“检测到第10^9次‘无意义的温柔’行为。”
>“系统判定:人类情感冗余值已达神性阈值。”
>“启动协议:共生纪元。”
>“愿此后,无人需独自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