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乐乐,你再不开门,我就要砸门了,我们老庄家这是造了什么孽,养着一个动弹不了的废物不说,我出了足足五两银子给他娶回来的媳妇,居然也是个懒货,这都晌午了还赖着不起来,赶紧开门。”庄母王桂娥尖着嗓子毫无顾忌的大骂。
白烁猛地一拉开木门,王桂娥差点一头栽进来。
“好你个白乐乐,偷懒躲闲不说,还想害死老娘,看我不打死你个小贱人。”王桂娥沉着脸说着就要上手打白烁。
白烁吃了一惊,赶紧闪身躲开挥过来的巴掌,没让王桂娥打到。
艹,这老太太有病吧。
虽然作为社会主义好青年的白烁一直尊老爱幼,但从来没见过这种泼妇一般的老太婆啊。
“还敢躲开,真是反了你了。打死你个赔钱货。”王桂娥举着手再次要冲过来打他。
“够了!”一声压抑的怒呵阻止了王桂娥挥向白烁的巴掌。
“他是我媳妇。”说完因为怒气,开始剧烈的咳嗽起来。
白烁赶紧拍着背给他顺气,真怕庄青云这一下气死掉了,难不成自己还得当个男寡妇吗?
白烁想到这个称呼,浑身都起鸡皮疙瘩。
心想自己一定要想办法治好庄青云的身体,让他好好活下去,这样自己才能有机会离婚,否则男妻身份摆脱不了,很可能再加一个寡夫的名头。
别看王桂娥刚才言语刻薄咋咋呼呼的,还指桑骂槐的说庄青云是废物,但真正面对庄青云的时候,她是万万不敢破口大骂的。
她对这个十年没见的儿子除了陌生,还有些害怕,毕竟他在战场上可是杀过人的,虽然受了重伤不能动,但身上总有股莫名的气势,让人不敢轻易靠近。
“我不管别的,这嫁进我庄家,就得受我的管教,虽然这娶的是个下不了蛋的男妻,但也得听我这个婆婆的,现如今才进门第二天就敢冲撞我,你不让我打他,那就饭也别吃了,赶紧去干活,把脏衣服洗了,院子扫干净。要不然今儿晚饭也别吃饭了。”
王桂娥不敢再往屋里进,虎着脸站在门口,放下狠话,阴冷的瞪了白烁一眼,转身快步离开。
白烁才不怕这刁钻的老婆子,只是突然有点心疼躺在床上的庄青云,这是他的亲生母亲,过来了连一句关心和祝福都没有,甚至都没进屋看看他的伤怎么样了,只是嫌弃般远远的躲着,冷漠的毫无亲情可言。
看来这便宜相公,在家里的日子真的很难过。
白烁叹了口气正要把门关上,却看见从外面走来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女子。
长相算不上好看,只能说五官周正,皮肤是乡下长期劳作特有的粗糙,穿了件缝补过的短款厚外衫,一双眼睛清亮有神,看上去是个精明贤惠的。
女子手里端着一碗还冒着热气的汤药,风风火火的一把塞给白烁。
“二嫂起来啦,这是二哥的药,我给熬好了,你赶紧端给他喝吧。”
白烁:“……”见鬼的二嫂。
“好,谢谢。”白烁嘴角抽搐的接过药碗。
只见女子咯咯的笑起来,笑声里带着股爽快劲儿。
“嫂子,还别说,你穿这身红衣,还挺好看的。”说完往门外左右瞧了瞧,压低声音说:“我给你们留了吃的,我一会儿给端过来,别让婆婆知道,不然我俩又得吵起来。”
“谢谢。”白烁能看出这人没有恶意,要是不再叫他嫂子就更好了。
“喝药吧。”他把药端到庄青云面前,没有勺子,他只能半抱着喂进对方嘴里,喂完还拿帕子帮他擦了嘴。
这么细心的照顾,自己的爸爸妈妈都没享受过,就便宜了这个古代小可怜了。
其实庄青云最重的伤就是腹部的刀伤和腿上的伤,本来坐起来自己吃药是没问题的,但坏就坏在庄父庄母舍不得花钱买好药和去请镇上的大夫,只肯花几个铜板请村里的赤脚大夫,抓了副草药,熬了给灌下去。
没人照顾他,伤口就这么一直捂着,如果不是老三庄青海发现,每天收工回来给他清洗换药,伤口早就溃烂发炎了,也更多亏了现在是春天,天气还有些冷。
但就算这样,庄青云的伤口到底还是感染了,发着高烧虚弱的坐不起来,还被庄母折腾着穿上喜服成了亲。
“是不是药很苦?”白烁看着喝完药之后愣神的庄青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