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把姐姐带到医院去做检查。
医生看到姐姐的状况吓了一大跳。
她说木僵已经是很严重的重度抑郁特征了,有的患者连生活都不能自理。
听到我回家看到的所见所闻后,她判断姐姐是由于没有得到及时治疗,木僵加重导致在床上一动不动的,而我运气很好,及时在她刚刚出现重度木僵的时候带她来医院。
我在心中叹了口气。爸爸妈妈肯定以为是姐姐因为懒,才在床上不想动吧?
姐姐依然没什么言语和动作,一直在椅子上神游物外。
医生面露严肃地交代给我一个任务,由于姐姐的重度木僵,我需要帮助她定时翻身和擦洗,以免出现褥疮;还得帮助姐姐上厕所——我突然想到,在昨天晚上,我把姐姐背回房间,帮她打扫完卫生就睡觉去了,那姐姐是怎么解决生理问题的?
这个暂且不论,关于姐姐的照顾问题,爸爸妈妈既不理解,也没时间,只能落到我头上了,还好我暑假回家,正好有时间。
今天开始,爸爸妈妈去乡下看外公去了,一整个月里家里只剩下我们两个。
在电话里把姐姐的情况告诉妈妈,她不以为意,觉得我在夸张,我不想再跟她解释,直接挂断了电话。
从医院拿药回家,我先扶着姐姐去上厕所。在马桶旁边,姐姐好像完全没法自己完成脱裤子坐下的动作。
我暗道一声抱歉,帮姐姐完成了这些,手不可避免地碰到了她的臀部。在听到水流声哗哗的时候,我红着脸背过身去,努力不观察姐姐的隐私。
把姐姐扶到沙发上,我先去姐姐卧室里看了一眼。
果然。
姐姐的病情昨晚加重了,后半夜完全动不了,更别说起来上厕所了,床上一片湿润——而我今早上因为急着带她去看病,完全没注意到这些,匆匆替她换上衣服就出发了。
“姐姐,等一下啊。”我从房间里探出头来,说了一声,接着把床单扯下来,换了一床新床单和被子,把被弄脏的东西抱到洗衣房。
听到医生说重度抑郁患者因为木僵,一个人没办法自杀的时候,我其实松了口气。
我真的很怕姐姐趁我不注意的时候,一个人结束自己的生命。
从小姐姐就喜欢欺负我,但其实都是小打小闹,在我看来这不过是亲密的体现,我无法想象离开姐姐后,我的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子。
我把姐姐扶到床上,让她静静地平躺着。
怎样帮姐姐度过这一天的时间呢?
由于木僵,她没法做简单的运动或是聊天;给她看电视的话,又难保她不会因为视频里的什么事触景生情,出现自卑情绪。
最后我还是尝试着网上的话,帮姐姐梳理下头发。
今天早上出门的时候,我已经简单帮姐姐洗过头发了。
现在她躺在床上,我把房间的灯关了,窗帘也拉上,只留一盏小台灯,努力营造一个安静平和的环境。
姐姐脸上的黑眼圈很重,想必是因为抑郁症,已经很久没睡好觉了吧?我轻轻握了握她的小手,说:“没事的,我会一直陪着你。”
我拿着她的宽齿梳子,坐在她旁边为姐姐梳理头发。姐姐曾经有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不过我回家时,它们已经油腻而板结了。
“姐姐,你的头发其实很漂亮,”我从盆里沾了点水,让头发微微湿润,“你也是。”取一滴润发油在手心搓热,抹到她的发梢。
我轻轻将她的头托起,从脖颈处的发梢开始,用梳子慢慢、轻柔地梳理。
姐姐的头发稍微有些打结,我小心地将它们梳开,如同细腻的绸缎在我手中流动,泛着美丽的光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