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燃掖回动弹中掀开了一角的薄被,问顾泽杬:“之前灯灯问我结婚的意思,是从顾叔这儿听来的吧?”
顾泽杬眨了眨眼:“你还记得呢。”
“刚才听见灯灯在嘀咕,就想起来了。”
顾泽杬无奈:“我爸在有些方面很倔,比如催婚。出国前是见缝插针地催我结婚,回了国就变成问我什么时候和你结婚。”
想起那些被变着花样叨叨的日子,顾泽杬就有一种逃离的冲动。
看顾泽杬一脸疲于应对的模样,殷燃笑了笑:“说明顾叔和岑阿姨婚姻美满,他才会希望你也能早点找到幸福。”
“好歹是个商人,他也该知道具体问题具体分析。”顾泽杬动了动,调整了一个更舒坦的姿势,“我的人生轨迹不可能和他完全一样。”
殷燃伸长手臂,把一大一小都揽在怀里:“可能感情的事不那么容易理智衡量。我偶尔也会后悔,如果过去不是那么理性,或许就不会有这三年了。”
“殷总很理性吗?”顾泽杬浅笑着挑眉,“直接上公司请我吃饭,还谎称顺路送我回家。还有望雪阁。”
细数起来,能说的可不少。
被这样“挑刺”,殷燃反倒因为顾泽杬记得那么多细节而感到愉悦。他失笑道:“那说明我还能更莽撞一点。”
“但现在的结果也很好。”顾泽杬道,“不过,你会想要早点结婚吗?”
殷燃重复了一遍在顾启建面前的说法:“我听你的。”
在这里,他的每一句都是真心的,绝无客套。谈话技巧是用在生意上的,而不是家里。
他接着说:“其实按照我们恋爱前后来看,我猜结婚后也不会和现在有什么区别?只是确认一个关系、多两张证。”
他们恋爱前已经睡一张床上了,该牵的手该拥的抱也都牵了抱了,最大的区别就那么几点——能接吻了、亲昵得更频繁了,还有灯灯可以喊两个爸爸了。
至于结婚,带来的不同大概更加能忽略不计。
话说到了心坎里,顾泽杬莞尔:“你说得对。”
所以根本不用着急。
第二天,灯灯一大早就醒了,要去找隔壁大金毛。顾泽杬起来帮着他洗漱换衣。
遛狗有爷爷奶奶陪着就够了,顾泽杬把灯灯送到楼下,便又回到卧室。
床上没了身影,依稀能听见浴室里的水声。顾泽杬走过去,殷燃刚洗完脸。
顾泽杬问:“要现在下去吃早饭吗?吃的话我让郑姨煮两碗馄饨。”
殷燃却是把顾泽杬拉到了身前:“稍微过一会儿。”
然后低头,用力亲住对方的嘴唇。
昨晚都没机会亲。
唇舌缠绵,周围的空气慢慢升温,相拥的手臂越收越紧。但意识中残存的冷静让殷燃硬生生停了下来,他捏了捏顾泽杬滚烫的后颈,抵着他的额头,约莫是用气音在问:“可以吗?”
“……灯灯至少要玩一个小时才回来。”顾泽杬稳了稳急促的呼吸,笑着勾住殷燃的脖子,“不过,就算超了时,他们也会以为我们在睡懒觉,不会来打扰的……”
说着,他在殷燃的下唇咬了口。用的力气几近于无,殷燃只觉得酥麻了一下,只余温软绵密的触感。
还用多说什么呢?
“那我……就更莽撞一点了。”
殷燃笑着,重新搂紧顾泽杬,两个人几乎要揉作一处。
……
沉溺的热意烧了许久才将歇。洗手台实在是又硌又凉,殷燃亲了亲顾泽杬手臂上被边沿压出来的印痕,直接抱起人回到房间。
窗帘拢着,屋外的亮光透过缝隙,隐绰地照亮室内。昏暗下一切都很不清晰,殷燃却能看见顾泽杬脸上透着湿润的绯色,蔓延到耳根。
他低头啄了下顾泽杬的耳垂,低哑地喊了一声:“杬杬。”
顾泽杬浑身一抖,体温遽然上升。他下意识偏了偏头,捏紧殷燃的手腕:“别这样叫……”
从小到大父母都这样喊他,他听习惯了,不觉得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