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我才不会喝醉。”
“是,你没醉,是我醉了。”
“哼。”
姜殊晴满意了,闭上眼眼睛嘟囔着什么,破碎的音节连不成句子,钟离雁一个字也听不清,觉得她差不多说完一句了,便跟着应上一声。
无论姜殊晴是想骂些什么,总归都是她该受的。
她们还年轻,原本,钟离雁应该还有很多时间去慢慢告诉姜殊晴,她爱她,从很久很久以前开始;也会慢慢想办法,让她爱上自己。
可惜,事与愿违。
月前,韩氏放出了要为女儿联姻的消息,钟离雁知道那对夫妻的目标只有一人——钟离家的继承人,也即是她。
韩氏经营不善,现在的掌权人不过是个年轻时就被有意养废的少爷,十几年前,韩氏原定继承人意外离世,才让他捡了漏。
无甚大智慧的一个人,平生做过的最明智的决策,也不过是这场慈善晚会。
——用“为体弱多病的女儿祈福”的名义,占据舆论优势,挽救了韩氏因失去继承人而暴跌的股票。
勉强撑了十几年,对他来说已是极限。
韩氏大厦将倾,位于顶端、早就被富贵权势遮了眼的人,再度利用了自己的女儿。
对此,姜殊晴一概不知。
不是所有父母都会爱自己的孩子,钟离雁从小就明白这点,可姜殊晴不一样,她不愿戳破托着她的脆弱泡泡,让她也跌进这遍地荆棘里来。
刻意拉长的道路也会有尽头,打开门,钟离雁把怀里的人放到床上,在她光洁的额前落下一吻。
姜殊晴,只需要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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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资方洽谈,原本该是于思雅的工作。楚时音临时改了出席的女伴,只能放了于思雅的鸽子,谈完再将结果告知。
等这一会儿的工夫,左星凝已经披着毯子在副驾驶座上睡着了,头偏着,秀气的眉头皱起,唇瓣因姿势的缘故微张,整个人都散发着桂花酒酿的味道。
也不知吃酒酿圆子是怎么吃到这么醉的。
楚时音唇角扬起一抹弧度,俯身帮她掖了掖毯子,启动汽车。
因为提前离席的缘故,她们恰好撞上了晚高峰的尾巴,被堵在车龙后面。
天上淅沥沥飘起小雨,楚时音打开雨刮器,一扭头,正见左星凝直勾勾盯着自己。
车里没有开灯,她安安静静的也不出声,若不是那两只圆溜溜的眼睛映着路灯的光,楚时音还没发现她醒了。
“头晕不晕?”前面的车龙终于动了起来,驶到路口,银色suv转弯,与大部队分开。
左星凝摇头,也不管楚时音看不看得见,脑子软绵绵地像塞了团棉花,她无法思考,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我是在做梦吗?”
“说不定呢,”楚时音握着方向盘,眉宇间染上笑意,“你想梦到什么?”
左星凝没回答,先看了看车窗:“我们为什么会在外面?”
“因为我们正在回家的路上。”
“这样啊,那我们什么时候能到家?”
“快了。”
“和我想的一样,”左星凝笑起来,自言自语,“果然是在做梦,今天梦到的是接姐姐下班,还没做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