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弱的月华倒映出一个苍白男人的身影,他的手指很轻很轻地拂过贺卿宣的脸颊,似是发现了什么,温柔爱抚的动作停顿了一下。
他取出一颗通体雪白的丹药,将那丹药送入口中,却是又俯身低头吻住了棺材中的人,这是一个一点也不温柔的吻,并没有点到即止,而是很凶的侵。入占有。
贺卿宣本来昏睡得好好的,只等着身体慢慢与灵魂融合,没想到竟是有股突如其来的窒息感萦绕而来。
贺卿宣挣扎着想要醒来,空气不断地被掠夺,危机感让他心头一紧,可那熟悉的气息又偏偏让他很难真的因此担惊受怕。
这个过程持续了多久,谁也不知道,等某颗硬硬的东西完全在他口中融化,化作带着丝丝甜意的药香后,那股窒息感才褪去。
某人心满意足地舔了舔唇角,低低地笑了一声。
他似乎是极为喜爱这游戏,竟是再次含了一颗丹药,不过这一次比起方才的粗鲁,可就要温柔多了,他缠着贺卿宣,却也会在人不适时轻柔地安抚。
贺卿宣不胜其烦,强行从身体与灵魂的融合中醒了过来。
贺卿宣以为自己瞧见的会是黑发黑眸的应寒衣,会是眼含愠怒,怪罪他乱来的应寒衣,独独没想到面前之人会是有着一头没有生机的银发,会低声对着他说“仙君,欢迎回来”的应寒衣。
第74章
好不容易才回来了,他该高兴的,那可是几百年啊,对于一个每次都没活到双十的人来说实在是太久太久了。
久到就连他自己都有那么一点麻木,有那么一些怀疑回到过去是否是他的一场幻梦,如果不是身体太过于破败,时不时就有的咳嗽,与那好似要散架的骨头,他会真的连时间的流逝都分不清楚。
所以当确定自己所处棺材,当感受到灵魂回到熟悉的身体时,他是极为放松的,毕竟这对于他来说不过是刚刚灵魂脱离身体,又重回熟悉身体的过程。
所以他压根不知道这到底是过了多久,他又为何会瞧见这样的应寒衣。
他呆呆愣愣地瞧着对方,没有给出任何反应,应寒衣倒是先为他的反应笑了,低低的,沉闷而又短促的笑声。
应寒衣的动作很温柔,手指撩过他的发丝,揉了揉他的脑袋,“莫非是睡太久认不出我了?”
贺卿宣直直看向对方的眼睛,似在确认什么,很低声地道:“应寒衣。”
“嗯?”
“很抱歉让你久等了。”
应寒衣的手指还在轻轻揉着贺卿宣的发丝,“是我吓到你了?”
“没有。”
“不要不高兴了,都过去了。”
贺卿宣没说话,但这次与方才不同,他的眼眶红了,他的皮肤真的很白很白,所以眼眶的那点红瞧着就好像他哭过了一般。
应寒衣眼眸微微颤动,有些慌了神,连声安抚,“好了好了,没什么的,真的没什么。”
他的声音有些干涩发哑,其实从应寒衣在开始说话时,贺卿宣就留意到了他的声音真的很涩,就好像许久没有开口说话了一般。
贺卿宣轻轻吐出一口气,脸上的表情已经自然许多,“我是离开了很久吗?”
“还好。”
“你知道我更想听真话。”
应寒衣没再说话,他将贺卿宣抱在了怀里,过于重的力度就跟要把贺卿宣揉进血肉一般,太用力了,让人险些因此而感到窒息,但贺卿宣并没有动,任由自己被那样可怕的力度紧紧缠着。
在一瞬间被男人强行收起来的占有与侵略展露无遗,他的语气是温和轻柔的,“原来仙君也知道自己离开了许久吗?本尊还当仙君再也不愿意回来了。”
确定自己真的离开很久的贺卿宣有那么一点心虚。
“我不该这般,下次不会了。”
谁能想到居然会遇见这样的事,妖皇能这么不靠谱。
贺卿宣自己也很冤啊!
应寒衣还在贺卿宣的耳畔轻声说着话,如同情人间的低语,“仙君可要一言九鼎。”
这样说话实在是靠得太近了,贺卿宣都觉得自己的耳朵有点火辣辣的。
应寒衣似乎是意识到自己的怀抱太紧了,他手上动作放松了下来,只是虚虚将贺卿宣揽在自己的怀里,可就算是这样,他的手背上也仍然有用力后鼓起的青筋。
贺卿宣得出一个答案,这是在强迫自己不要再那样抱过来?
他在心中无声地叹息,主动抱上了应寒衣,在人唇上轻轻落下了一个吻,“我很想你。”
他就没有离开应寒衣那般久过,思念就好像洪流,可千言万语到了嘴边也不过是一句我很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