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风顾不得解释,把渔网抱过来往沈晴身上一扔,确定盖严实了,才快步走到船尾,握紧船桨慢慢划了起来。
透过船舱的缝隙,沈晴看到一艘大船朝他们靠了过来,一个脸上有疤的高壮汉子站在船头冲救她的少年喊:“宋大郎,鱼头发话,从今日起,鱼税不收鱼只收钱,一日三文,拖欠一日加一文!”
“阿诚哥,这几日接连下雨,都捕不到鱼,再加鱼税,叫我们可怎么过活啊?”宋清风苦着脸,向那个叫阿诚的汉子哀求:“还请哥哥行行好,我弟弟这几日腿疼的厉害,家里实在没钱,可否宽限我几日,待我捕到鱼卖了一定交上。“
阿诚冷笑一声:“拖一日加一文,你要我宽限你几日?”
“求哥哥高抬贵手。”
“明日我再来,可就是四文了。”
“阿诚哥——”
“叫爷爷也不管用,休得废话,快拿钱来!”
。。。。。。
船舱内沈晴惊骇万分,这不是她熟悉的世界,拍戏拍不了这么真,这到底是哪儿?
无意识的攥紧拳头,指甲扎进手心的疼痛让她稍稍冷静了些,可紧接着,沈晴心头巨震,作为外科医生她可从没留过长指甲!
抬起手看了看,颤抖地摸了摸,沈晴彻底慌了,这,不是她的身体,她是谁?
一时慌乱,沈晴不小心踢翻了什么东西,只听扑通一声响,外面的说话声戛然而止。
宋清风脸色大变,不好,要是被阿诚他们发现那个姑娘就糟了,浍河两岸但凡有点儿姿色的姑娘,被他们看上的下场只有一个——玩够了扔进窑子里赚钱。
阿诚似笑非笑地看着宋清风:“你这嘴上一个劲儿哭穷,船里却藏着宝贝,怎么,还不赶紧拿出来给哥几个瞧瞧?”
“哥哥说笑了,就我这小破船,哪儿有什么宝贝啊。”宋清风干干地笑着,两脚却不由自主的往船舱口退。
阿诚冷哼一声,身子一跃,跳上宋清风的渔船,一把推开他,走进船舱。
沈晴死死地捂住嘴,拼命把自己缩成一团,虽然她什么都不清楚,但她起码能看出来,宋大郎不坏,阿诚不善。
宋清风惊慌地跟在阿诚身后,无力地解释着:“阿诚哥,我真没什么宝贝,可能,可能是木盆掉下去了。。。。。。”
“渔网还没收拾啊,怎么堆在这儿,也不搬到外面理一理?”阿诚走进船舱,四下看了看,将视线落在了渔网上。
沈晴的心快从嗓子眼跳出来了,她甚至感觉阿诚的视线穿透渔网落在了她身上,她要被发现了吗?
哗啦,哗啦,突然传来的水声让阿诚移开了视线,他拿起网兜,在水仓里捞了捞,笑了起来:“难怪你小子藏得紧,原来捞到金鳅了啊,你别说,还挺肥,有些天没见过这么好的货了。得嘞,我今儿就破例一回,拿这金鳅抵你今日的鱼税了。”
说着,阿诚提着鱼就要走,宋清风忙追上去:“阿诚哥——”
那条金鳅不是他捞的,他记得很清楚,昨晚他只捞到了几条杂鱼和一些虾,金鳅可是河里最值钱的鱼,这条金鳅足有三斤多,起码能卖六十文呢,会不会是那个姑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