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费鑫远发话了,他望着费老爷子说道:“爸,既然司寒回来了,那我们就开饭吧。”
“嗯。”费老爷子点头,这就开始起身。
餐厅的饭菜陆续上来,费家的餐厅很大,墙壁上挂着名贵的油画,餐桌是长方形的的,餐桌上方悬着的昂贵的水晶灯,看起来就很富丽堂皇,是有钱人家的标配。费老爷子坐在主位,费鑫远挨着费老爷子坐,旁边的苏春茹准备在费老爷子右手边坐下的时候,费老爷子发话了,“司寒来我这边坐,知薇坐到司寒旁边。”
费老爷子一发话,苏春茹自然就不能坐在他旁边了,只能走到费鑫远旁边坐下,然后依次是费若儒和费萱萱。
费老爷子望着费司寒道:“今天是知薇第一次在咱们家吃饭,司寒你给你媳妇盛碗汤。”
温知薇有些感激地看向费老爷子,这是在当着大家的面承认她的地位,并且也是在敲打费司寒,希望他俩以后好好过日子。
费司寒看了一眼费老爷子,并不想拂他的意思,于是起身给温知薇盛了碗汤放在她面前,温知薇笑着说道:“谢谢老公。”
费司寒放汤的手一顿,手指有些僵硬地从汤碗底抽出来,收回目光不再看她。
饭桌上并没有人说话,想来是贵族门庭常年规整下来的规矩,食不言,寝不语。
温知薇也很识趣地没有说话,只是时不时地感受到费萱萱投射过来的眼刀,不过她也完全不在意,别说一个费萱萱,就是十个费萱萱都不够她打的。
吃完饭,费老爷子将费司寒和温知薇一起叫到了书房。
费老爷子威严惯了,说话也从不拐弯抹角,直接望着温知薇说道:“知薇啊,你家的事情,我也听说了一些,我老头子也不拐弯抹角了,原本我和温孝廉给司寒订婚的时候,你还不在温家,我们都以为结婚的会是你姐姐温新蕊,但是快要婚礼的时候,温新蕊突然下落不明,所以司寒才和你结婚的,我听温孝廉说,你是自愿嫁给我们家司寒的,而且我看你也是个好孩子,聪明有能耐,我反正看你这个孙媳妇怎么看怎么顺眼,至于之前的那些事过去了就过去了,以后我费某人只认你温知薇这个孙媳妇。今天我当着你和司寒的面把这个事情说开,就是不想你们因为这个产生嫌隙,尤其是司寒。”
费老爷子说完直接望向费司寒,说道:“司寒啊,知薇是个好孩子,以后你们在一起,同甘共苦,风雨同路,你们会幸福的,要是能早点让我抱上曾孙子,我这辈子就心满意足了。”
费老爷子是个极睿智有远见的人,他怎么会没看出来费司寒当初找他说算姻缘的事情时候的意思呢,既然他和那个温新蕊无缘,那么这也可能是天意,有些事,本人身在局里看不破,他这个旁观者是要帮他点拨一下的。
费司寒抿紧了唇,他望着费老爷子,良久,才说道:“爷爷,我知道了。”这一听就是敷衍的话,大概在弄清楚温新蕊为什么逃婚之前,他都无法放下吧。
费老爷子深深地望了一眼费司寒,没再强迫,只是说道:“你现在还年轻,有些路是要你自己亲自去走一走才能知道的。”
温知薇却笑得眼睛弯弯,她说:“爷爷,您放心,我是自愿嫁给司寒的,我会爱他,照顾好他,一辈子都不离开他。”这些类似誓言的话,她当着长辈的面郑重地说了出来。
费司寒微微眯眼,他望着温知薇,眼神有些复杂了。
他一面觉得将这个女人的目的看的透彻,一面又觉得这个女人远比看到的复杂,又觉得自己正一步一步地按着这个女人的步伐在走了,总之,这个女人对他产生了影响,至于是好的影响还是坏的影响,现在还不好判断,但是唯一能判断的是,这个女人的坦然从容真的很令人发指。
温知薇没有去管费司寒投射过来的探究的目光,只是微笑着,她说的不错,她确实是自愿的。
那天她那个许久没联系的妈妈突然给她打电话,让她回老家一趟。
那是她第一次见到温孝廉,并且知道了那个人就是自己的父亲。温知薇对父亲这个词很陌生,她从没喊过,甚至因为这个父亲,她开始了一段不甚愉快的童年,所以对这个父亲,她并没有什么好感。
温孝廉望着温知薇说道:“薇薇已经长这么大了么?”
温知薇抿唇没说话,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怕自己一开口就是控制不住的控诉和谩骂。
温孝廉说道:“费温两家联姻的新闻,大概你也看到了,但是你的姐姐逃婚了,现在也没找到人在哪里,但是眼看婚礼在即,已经没办法取消了,薇薇,你也是温家的女儿,你能不能救一救爸爸?救一救温家,替你姐姐嫁给费家。”
温知薇握紧了拳头,她的眼眶猩红,她转头痛恨地望着温孝廉,“现在你记得我是温家的女儿了,二十五年前你怎么不说我是温家的女儿呢?温家有难了,你想到了我,温家一切都好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温家还有个小女儿在外面,是不是被善待,是不是过得好?温孝廉你怎么有脸登门?又怎么好意思开今天这个口?”
温孝廉低下头,显然他也为今天的登门感到羞耻,但是他已经走投无路了,这是不得已而为之的。
“我从未受过温家任何一点荫蔽,所以温家的难我也不必担一分,你走吧,以后你最好还是当我这个女儿不存在为好,我也同样会当你这个父亲不存在的,我们桥归桥路归路,两不相欠。”温知薇已经不再想看温孝廉,只是转过头冷冷地开始下逐客令。
“薇薇,你不能这样跟你爸爸说话。”一旁的罗雪华红着眼睛说道。
温知薇看着他们两个,就好像看两个外人,他们一起在联手对付她这个小女儿,可怕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