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地,沈修三人正在药田中巡查,以防不测。
看到沭越派那个方位时,“这几人倒是的确有点意思。”顾沉站在沈修身边,笑着对他说。
顾沉话语中有意无意的试探,沈修不知听明白没有。他开口道,还是照例冷冷的吐了二个字:“无趣。”然后任凭顾沉怎么说,都不予回应。
沈遥雪一向聪明,却不知道夫君与弟弟这次在打什么哑谜。
“阿沉,你和阿远在说什么?”
“没什么。”顾沉笑了笑,俯下身搂住妻子,把下颌搁在她的肩膀上,说:“我只是在想,我们阿远也到了少男怀春的年纪,总是这样冷冰冰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开窍。”
“是啊。”沈遥雪也跟着忧心忡忡起来。
他们三人与夏云裳一块修炼一块长大,按道理来说有着青梅竹马的情谊,沈修与夏云裳倒也合适,可她那不开窍的弟弟愣是大庭广众之下把人拒绝了。如此一来,那些个钦慕阿远的仙子,估计也要被吓退吧。
沈修淡淡瞥了顾沉一眼,专注地望着远处人来人往忙忙碌碌的药田,完全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
等到其他修士赶到的时候,药田里的药材虽然已经被采集了不少,但由于数量繁多,每个人还是都分到了一杯羹。
另一边,眼看着一个肌肉虬髯的胡渣大汉那蒲扇似的手,揪出一颗又一颗幼苗,然后再次直直地冲着一颗柔弱不堪的灵植探去,谢妤青忍无可忍地,出声制止道:“这位道友,暂且住手吧。”
胡渣大汉瞪眼道:“甚么事?”
谢妤青倒没有被他的态度干扰,依旧有礼道:“这些灵株尚未长成,强行采摘恐怕也是暴殄天物。可否请道友高抬贵手,放这些灵株一条生路呢?”
“哼,这位道友说的轻巧。你们来的早,定是已经装的荷包鼓鼓,如今还要管起我的闲事来。怎么?你们吃肉,还见不得别人喝点汤吗?”
乍一听,汉子说的十分在理,倒像是谢妤青枉做好人多管闲事了。其实不然,这药田巨大几乎人人有不斐的收获。然而人心不足蛇吞象,这汉子一味觉得自己来的晚了吃了亏,心中便存了不忿,现下胡乱撕扯这些幼苗完全只为泄愤。
其他修士看的清楚,但没人想要管这个闲事,唯有谢妤青初出茅庐还没经历过修真界的毒打,直愣愣地当起这出头鸟来。
汉子这一套纯属歪理邪说,谢妤青都明白,但她一向不善与人争辩,又不想事情闹大,也不想与他多费口舌,最后她只淡淡提议道:“我倒也不是多管闲事,只我刚才给这株灵植添了一抔土,有了些因果。为了这因果,我这有一株更好的用来替换,不知道友意下如何?”
那汉子双眼一转道:“一株可不行,你给我三株,我便收手。”
谢妤青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这番倒是长了见识了。
“只一株,我与它的因果倒也不是非了结不可。”
“那给二株!”
“我说了只一株。”
“你这小丫头怎么这么不讲道理?你先来做的买卖,怎么还没个饶头呢?”
“这不是做买卖。”谢妤青黑黝黝的眸子盯着大汉,冷冷清清道:“这是修道。”大道无情,人却要有情,修者若是一味随性而为不知道节制,总有一天必会自取灭亡。
“好吧好吧,依你。”大汉微微一怔,最后有点讪讪道。
一阵青光闪烁以后,一株系着红绳的灵植悬浮在谢妤青的掌心,大汉也不客气,蒲扇似的大掌一把抓过灵植,然后转身大踏步的离开了。
失了一株品相上佳的灵植,谢妤青也不恼,她只望着那险险被救下的幼苗轻舒了一口气。
“师姐师兄,你们不会怪我吧。”想起沭越派那破旧的山门,谢妤青又忍不住头痛起来。这株灵植约莫可以值很多块石梯吧。
“当然不会了……”
杨显昀和魏红臻刚想说些什么,忽然整个天地都剧烈晃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