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一句话,让迟晚渔瞬间透心凉。
林媛这么做,比直接打她骂她一顿都伤人。
“你已经到了结婚的年纪,以后嫁出去了就不用管我和你爸,我们也不用你给我们养老。”
所以,这就是他们重男轻女的原因之一吗?
“我们不指望你,但是指望你弟弟。”
“只要你能把你弟弟救出来,给我们养老的事情就落不到你身上。”
碗里的米饭还有三分之一,迟晚渔一点吃饭的欲望都没有了。
她放下碗筷,拿过一张纸巾擦擦嘴,“你是不是太高看你女儿了?觉得我能找到你儿子,还能救出来?”
不等她说话,迟晚渔又道:“林女士您好不容易高看我一次,我是不是不豁出去性命去救晚阳,就是我的不对?”
林媛闻言脸色沉了下来,她语气沉沉道,“我和你爸养你二十多年,就是让你嫁个人而已,你就在这里给我阴阳怪气?”
并且对方是西九城姜家,依他们迟家现在的处境,迟晚渔嫁过去,就是高攀!
“嫁个人而已?妈,你说得如此轻巧,当初你不顾外公外婆的反对,嫁给迟重,你敢说你没有后悔过?多少个日夜您独守空房,以泪洗面,这种生活您自己过过就算了,为什么还想让您女儿和你一样不幸福?”
原来吃妈妈做得一顿菜,是要换取她一辈子的幸福!
代价是不是太大了!
林媛用力拍了一下桌面,厉声呵斥道,“放肆!我就这样教你跟我说话的?”
迟晚渔咬紧下唇,沉默。
没有人会在意她受了多少委屈,他们只会在她情绪爆发的时候,指责她的不懂事。
“你迟晚渔作为我林媛的女儿,学习不好就算了,身上一无是处,从小丢人丢到大,你有什么资格挑三拣四?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次不嫁你也得嫁!”
客厅里安静许久,迟晚渔轻轻开口问道:“妈,我可以嫁给他。如果我以后过得不开心,你和爸爸能去接我回家吗?”
林媛沉默。
迟晚渔自嘲一笑,丢下筷子起身离开了家。
—
等迟晚渔做通自己的思想工作,找到贺顷迟的时候,已经是三天后,他正在参加一场庆功宴。
私人会所内,灯光辉煌,觥筹交错,音乐舒缓悠扬。
迟晚渔是来找人的,没兴趣参加宴会,所以一来到宴会场地就开始到处搜索自己的目标人物。
二楼的露台处,一个穿着白色衬衣和黑色西裤的男人端着一杯红酒,身体慵懒的半倚在护栏上,矜贵与清冷浑然天成。
依旧是那副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模样。
贺顷迟就那么站着,不甚在意地朝她投来一个眼神,棱角分明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旁边还站着穿着浅灰色晚礼服的女人。
不知道聊到了什么,女人露出一个开心的笑容。
众所周知,这个女人是贺顷迟的青梅竹马。
站在原地,迟晚渔抬头看向二楼的两个人,耀眼的光环将他们笼罩在一起。
郎才女貌,才子佳人。
两个人刚好也在居高临下的望着她,对上女人的眼神,以及男人深不可测的双眸。
迟晚渔胸口微堵,忽然没有了找他的欲望。
下一刻,她傲娇地冷哼一声,转身离开。
看着女人离开的背影,贺顷迟漆黑的眸底,逐渐浮现出一抹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