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室内只有一盏长明灯,光线十分昏暗。秦云闲借着微弱的光线俯身看了看,发现容和清右手里似乎握着什么,他轻轻拉起她的右手,翻过来一看,竟然是她的木鱼。玉一样的木鱼润泽滑腻,入手微凉,他伸手拿了起来,眼前忽然一阵眩晕。下一刻他就失去了意识,倒在了冰棺边。眼看着木鱼要落地,却又凭空飞了起来,悬在秦云闲的头顶,散发着温和神性的光辉。……秦云闲的意识漂浮在半空,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自己已经死了。漫无目的,不知要何去何从。不知过了多久,前面忽然亮了起来,一朵白色花苞缓缓出现,花瓣旋转着依次绽放,变成了一座花台,其上立着一人。白衣胜雪,彩缎如霞。貌可倾城,神情悲悯。秦云闲心中模模糊糊地想,这是神仙么?“是,也不是。”主神看透了他的想法,轻声开口,“我不是传统意义上的神仙,但你们也确实归我管。”“我是在做梦?”秦云闲轻声问。“我不好直接现身,只能以入梦的方式来见你。”主神抬手一招,一只与容和清手里的一模一样的小木鱼就飞旋着落入了她的掌心。她俯身自黑暗中把木鱼递到了秦云闲面前。“我知道你想求什么,她功德已满,却还差了一线机缘,你拿着这个木鱼,在她灵前敲打诵经三日,三日后,天地有吉兆,便是她回来了,若有人问起,你便说是她功德圆满,天降福泽。”秦云闲心剧烈地跳了起来,他一把握住那木鱼,感受着掌心细腻的触感,像抓住了最后一丝希望。别说三天,便是三十天,只要她能回来,他没什么做不到的。“至于秦云宣,他被人所害,所为并非本心,来日面圣,还请你为他周旋,还他一个清白,我亦会助你一臂之力。”“这场祸事中所有喊冤受屈的人,包括你的母亲,来世皆可圆满顺遂,便当做是我的一点补偿。”不等秦云闲多问,主神一拂袖就把他送了回去。秦云闲眼前再次暗了下去,脑中有片刻的空白,等他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冰室。那一瞬间他有点分不清自己之前看到的一切是真的还是梦。直到他坐起来,发现自己手里还攥着那个木鱼,梦中所有的对话都清晰无比。若只是做梦,他醒来没一会儿记忆就会模糊,可这一次,他连主神衣带上的花纹都记得清清楚楚。不是梦!他猛地站了起来,神情激动中又带着几分茫然。主神说的一些事他不太明白,但也没机会再问,当务之急还是先把和清唤醒,说不定她知道点什么。秦云闲深深看了眼容和清,沉声说:“等我!”……接下来的三日,秦云闲每日早起沐浴更衣,拿着那个木鱼跪在容和清灵前,虔诚地敲,一边敲一边诵经。看他那架势,不少人都担心他会不会直接出家。关镇也问了一次,秦云闲却笑了,“我不出家,我等和清回来。”关镇大惊失色,回去就和袁今几人说:“完了完了,我感觉王爷是真疯了!”“搁谁谁不疯?新婚燕尔,心上人就没了,换我早就受不了了。”沉鱼叹息一声,看了眼秦云闲的背影,低声道:“现在咱们劝也没用,就多盯着点吧,别让王爷熬坏了身子。”“唉,也只能这样了。”关镇叹气。袁今引着安士成匆匆进来,两人忙行礼,“安将军。”安士成摆摆手,压低声音说:“百姓们自发在外面跪着为王妃祈福,我来问问王爷,要不要让人回去。”“这……”沉鱼想了想说:“我去问问王爷。”她快步入了灵堂,俯身在秦云闲耳边说了。秦云闲听后缓缓睁开眼,手上动作不停,哑声说:“百姓的一番好意不能辜负,他们愿意跪就跪吧,别跪太久就行。”“是。”沉鱼领命去回复了安士成,安士成也是这么想的,便去转告了百姓,于是百姓这几日早起来祈福一个时辰便散去。秦云闲等一众人在院内诵经,百姓们在院外,声音合成一股,响彻天地。无人看见,一颗颗淡金色的光点从他们身上飞出向院内汇聚,最后连成一片金色的海涌入木鱼中。到了第三天,秦云闲让人把冰棺运出来,把楠木棺椁撤掉。众人不解,今日天这么热,怎么还把冰棺运出来了?沉鱼迟疑着建议要不要在周围摆几个冰盆,秦云闲摇摇头,“不用。”他坚持,其他人也不好说什么,只觉得他更疯了。秦云闲没理会周围人异样的眼光,他跪在冰棺前,专心诵经,满心期待。三日之约已到,他的和清,真的会回来么?随着时间推移,他的信心一点点流失,渐渐不安起来,觉得自己有些好笑,不过一个梦,怎么就深信不疑了?可他敲木鱼的手没停,一声声,一句句,都是他理智和情感的挣扎。他闭上眼,落下了最后一滴泪。若世有神明,能否听到我的声音?不知过了多久,外面忽然亮了起来。明明现在就是白日,可这一刻外面亮的惊人。院中跪着的人纷纷抬起头,却见祥云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霞光灿灿,日如流金,两只不知从哪来的仙鹤盘旋在天上,引颈长鸣。“这……这是吉兆啊!”“大吉大喜之兆!你们看那朵五色祥云——”关镇指着天边的一朵极为漂亮的云说:“那上面是不是有人啊?!”众人齐齐抬眸,秦云闲蓦地睁开眼,起身冲了出去,就见一道缥缈的身影立于云端,在他出来的刹那间,她身后蓦地喷出霞光万丈,照亮了大半个天空。风中隐隐有暗香和仙乐传来。众人皆惊,满城静了片刻。不知是谁喊了一声:“仙人,是仙人显灵了!”“拜见仙人!”回过神来,众人立刻跪下对着那云端之人叩首。秦云闲不错眼珠的看着,喃喃道:“和清——”:()娇软美人太会撩,反派王爷求贴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