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男人的背影,她张了张嘴,想叫男人的名字。
可想到程川似乎很生气,又立马噤了声。
眼尾飘上一抹红,吸了吸鼻子,她小心翼翼地将腿挪开。
就耽搁了这么一会儿功夫,再抬头时,视野里已经看不到程川的身影了。
程川是走出去好远,才发觉身后没人的。
他有些烦躁地皱眉,暗恼自己今日的状态不对劲。
否则以他平常的警觉性,不应该现在才发现人没跟上来。
没过多犹豫,他大步流星地原路返回。
在一片灌木丛旁见到了段小鱼。
女孩席地而坐,一只腿的裤脚被挽起,露出一截白白的肌肤,因此上头的那条血痕瞧着便格外显眼。
外套被脱了下来,看起来脏兮兮的,膝盖处也是脏的,想来是在不久前摔了一跤。
她把没坏的野果兜在衣服里,低着身子去,小口小口地吹着小脚上的伤口。
听到脚步声,段小鱼像是只受惊的小兔般猛地抬起头,眼睛瞪得大大的,睫毛还是湿润的,鼻头也泛着红,好像是哭过了。
见是去而复返的程川,她顿时顾不上受伤的小腿了,抱起兜着野果的衣服,急匆匆地就要站起来,大概是拉扯到腿伤,起身的一瞬间差点没站稳。
程川没有上前扶她,闷不做声地站在原地等了一会儿,直到段小鱼慢吞吞地走过来,他才转身迈开脚步。
这次总算没再和方才那般走得飞快。
但段小鱼表情严肃地盯着脚下,大约是怕自己又摔倒,所以走得比刚刚还慢。
程川等了她几次,最后耐心耗尽,利落地转身,三两步跨到她跟前,在女孩疑惑的视线下,将她拎到了背上。
“抱紧。”男人低沉的嗓音响起。
段小鱼怕压着怀里的野果,没敢贴紧他的背,只用手扶着他的肩膀。
拎着人的时候就感觉很轻,现在落在背上,还不如一个背篓的重量。
程川能感觉到女孩就连呼吸也很轻,身子弓起,像是要把自己弯成一张弓,不敢触碰到他的身体。
昨日还硬要他陪着去上厕所。
今天却又避他唯恐不及。
程川面上没什么表情,即使背着一个人,步伐依旧平稳。
然而,程川走得再稳,下山的路还是难免颠簸,段小鱼只是虚虚地扶着男人的肩膀,差点被颠得后仰下去。
她立时就忘了程川的黑脸,紧紧地抓着男人宽厚的肩。
等到了平坦的路段,段小鱼便只用一只手扒着程川的肩,另一只空出的手去衣服里掏野果吃。
一口咬下去,汁水溅了些在程川的后脖颈,激得男人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他脸色骤然一沉,压低的声音裹着风雨欲来的气势:“段小鱼。”
女孩微微歪头,大眼睛眨了眨,好像在说:叫我做什么呀?
程川正要开口,一只小手就伸到了他嘴边,手里还拿着个红色的果子。
“程川,你也吃。”女孩说话时,呼出的热气吐在他耳边,怪烫人的。
“……我不吃。”程川将脑袋歪到一旁,避开了那灼热的呼吸。
他吐出一口气,“你也不准再吃了,不然就把你扔下去。”
段小鱼还是听话的,而且她觉得此时的程川有些凶,所以乖乖地应了一声:“哦。”
程川的脚步加快了些,他现在只想赶紧把段小鱼送回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