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会,她还没胡思乱想完,便见小侯爷开话了:“你先下去吧,以后这边没吩咐,你也不用特意过来。”
人类啊最擅长的得寸进尺,绍汋更是如此,她心中把宗圳和这个丫头的情况摸了一下,无非就是一个小通房罢了,成不了是那么气候,见她退了出去。绍汋才转头看了宗圳一眼:“小侯爷自然是有人关心吃没吃饭,穿没穿暖的,也亏得没有等你,不然爷是有人关心吃了饭了,我空空等你饿了肚子。”
宗圳也没自讨没趣去,顺着她的话说下去,只是说道:“好了,时候不早了,先准备准备睡觉吧。”
“小侯爷今夜歇在哪里?大抵不是在我这屋里,但是你也别歇在那些姐姐妹妹屋里,我可不想门还没进,面子到丢了一块。”绍汋觉得无趣,径直下了地,回头给宗圳下了逐客令。
倒是没想到绍汋这样伶牙俐齿,宗圳也知道她是在生气,想了下,道:“也行,那我先去旁的屋。”说罢,站起身来就要走,到了门口好似想起什么似的,“今晚早点睡,好好歇着,明日多穿点,去空桐山的路上天更加寒凉。”
然后宗圳便头也不会地就出了门去,绍汋看着他的背景,怔了片刻,恍然觉得自己现在又多了些寂寥与伤感,知道自己又在伤春悲秋了,便自嘲的笑了一下。
绍汋始终没有办法入睡,没想到到这儿的第二天,心中就生出了些许寂寥。
她起身看着窗外的白雪,心中的黑夜更加寒冷。
次日尚未天亮,绍汋就被叫醒出发了,走到府门口时,见宗圳早就准备好了,在那候着见到绍汋后轻笑了起来。
绍汋莫名其妙,问道:“你为何看着我平白无故的笑?”
宗圳边瞧着她边笑道:“也没有什么,大约是这清晨寒霜的,看到殿下的鼻子冻红了,再往上看竟还有这样大的一个黑眼圈。”
“你!”绍汋失语,怒气冲冲地便要绕过宗圳上马车去。平绿儿双红也在一旁忍不住掩嘴窃笑。
绍汋左瞧右瞧,看马车还没有过来,问道:“马车怎还没来,不是说要早些出发吗?我们都到了,马车还没到,小侯爷真是做的好准备。”
“谁说要坐马车的?”
“那要如何?”
“去空桐山路上颠簸崎岖,道路也很狭隘,马车不方便。平绿儿双红留在府内,咱俩骑马去。”宗圳解释道。
“可是我不会骑马啊。”绍汋瞪大了双眼,张嘴结舌。
宗圳说着自顾自地纵身上了马,看绍汋还在怔着没有回答,便弯腰下去,伸手揽住了她,宗圳一个用劲,往上一抱,轻轻松松地让她坐在自己身前的马背上。
“别害怕,信我就是了。”或许是感觉到了绍汋身上的僵硬,宗圳靠近了些她,将她揽入怀中,在她耳边轻声说道。
绍汋自幼出行皆是马车,虽说宫中女子会有专门的师傅教授骑马功夫,可自从她头回上马就被甩了下来,就也没再学过。先帝又是一直惯着她,也就没说什么,随着她的性子来。
她坐在马上,微微又向身后靠了靠,想避开深冬清晨刮脸的风。时值深冬,天清气寒,边北本就干燥,沿途许多枯树。
绍汋听着马蹄踏着雪土得得的声音,从宗圳的怀中探出头来,深深呼吸了一口清冽的空气,把昨日浑浊的心事暂且先放在一边,然后朝着宗圳问道:“我们要走多久才到?”
“得大半天的功夫,你且忍着些,我快点骑,早些时候到那,你也少受点罪。”
“嗯。”
行了不一会,天下就下起了飘雪,今天果然不是想象之中的好天气,她回头瞧了一下宗圳,细细的飘雪沾在他的发丝上,眉毛上。像一个白发老头,她想着他们日久天长的待在一起,慢慢变得衰老,心也就软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