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颇通人性,进来后就擅自停在控夏肩上,扭头梳理自己的羽毛。
既然没有攻击人的意向,控夏也就没理它。
她在雨中站了许久,然后拖着湿透的裤脚离开。
顺着记忆中的路回到不起眼的小屋,控夏在门前收了伞,放在旁边。
她毫不犹豫,抬手敲门。
很快,屋里传来细微的动作声,门从里面打开一条缝,沈礼聿的脸出现在后面。
“回来了。”他语气毫无起伏道。
控夏进去,顺手合上门,对着他的背影说。
“我们谈谈。”
对方动作显然凝滞一下,一秒后才慢慢转过轮椅,脸隐在阴影中。
控夏知道他在盯着自己。
她淡声道:“你应该知道瞿仪宗的目的是什么。我们合作。”
沈礼聿没有作声,从旁边拿过一盒火柴,轻轻一擦,微弱的火光照亮了一块他的脸。
火光一路移动,然后转移到另一个物体上,变大一些。
那是蜡烛。
蜡烛照亮的范围显然大得多,起码控夏可以看得清沈礼聿的表情了。
虽然对方毫无表情。
她却不急,余光眺见旁边一把破旧木椅,径自拉过来坐下了。
她在等沈礼聿表态。
漫长的寂静过去,沈礼聿终于迟迟开口道:“为什么现在又突然相信我?”
“这一周发生的所有事,都足以证明你说的话可信。”控夏目光蓦然飘向他身旁燃烧的蜡烛。
“你醒过来已经有两天了吧?”她问。
沈礼聿满脸惊异,“你怎么知道?”
“你还知道瞿仪宗早就打算把我置于死地,但是你醒了却没有阻止,而是爆炸发生了才出面救我。”
沈礼聿抿了抿嘴唇,目光低垂,落在地面上。
其实他这时候和一周前长得已经不太一样了,控夏觉得。
之前认为他长得像会所里的小白脸,是她眼瞎,明明气质完全截然相反。
现在更像一棵傲然挺立的小白杨……虽然控夏对他站着的样子没有印象。
但是下午醒时,第一眼看到他,她就莫名想起了小学时学的这篇课文。
“所以。”控夏面无表情,“我猜你的势力不足以渗透进联盟高层,哪怕对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再了解也束手无策,只能在爆炸发生后,这种暂时混乱的时间里动手。”
沈礼聿抬手捂了下嘴角,“……你全猜对了。”
“你的答案呢?”控夏摊手。
“梦寐……咳,我是说,合作愉快。”沈礼聿说。
既然谈完了就没必要再聊下去,控夏看向屋子里唯一一张床,用眼神询问他。
对方礼貌示意她随意。
得到同意,她起身,想直接上床休息一下。
但小腿处的湿润提醒她,她身上还湿着,这样随便弄湿别人的床可不礼貌。
于是她施施然对着轮椅上的人询问:“你这里有没有多余的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