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扔烟头,两条腿从桌上放下来,利落地站起身:
“带我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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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雪妮看过一部美国爽片,片儿里的女主角为了复仇,将自己伪装成被残忍奸杀的样子,满身是血地匍匐在地,对着监控器狂喊救命。
她不知道自己这样是不是有点太过了,但就是觉得必须树立点儿什么。
养殖场这群牛鬼蛇神和她以往工作遇到的人都不一样,她不能让自己刚来第一天就受欺负。
赵雪妮脱掉外套,一扔帽子,把毛衣的衣领一直扯到溜下肩膀,然后跑进监控器的范围里拍门大喊:
“有没有人啊,救命,救救我——!”
正在吃草的鸵鸟们被吓得纷纷抬起头。
大概没想到上一秒还静如处子的女人下一秒可以疯成脱了缰的野马。
叫了大概得有五分钟,赵雪妮嗓子有点哑了,屋外还是没有任何动静。
戏精附体过后,她冷静下来。
牛鬼蛇神不就是把她锁棚舍了么,就算这门没上锁,自己不还是得在里面工作?
她想争的,无非是不任人摆布的一口气。
来日方长,又何必在乎这一时。
想通了,赵雪妮正要把衣领拉回来时,一只大手忽然重重掐住她肩膀,男人浑浊的吐息吹在她头顶:
“叫啊,怎么不叫了?”
还没来得及反应,她被身后人往铁门上一推,整条胳膊都撞上去,肩胛骨疼得快碎了。
“哟,好疼好疼吧?”龙彪怪腔怪调地憋着嗓子,边撸袖子,边朝赵雪妮步步紧逼,“快叫啊,叫许厂长来救你,说许漠我好怕怕哦,大块头他又欺负我……”
“傻逼。”赵雪妮说。
她的肩膀疼到麻木,也许已经淤青一大片,但越是这时候,气势越不能输。
龙彪脸上僵了一秒。
他往旁边呸地一吐槟榔,伸出一根手指,几乎戳到赵雪妮鼻尖:“臭娘们,信不信我揍你?”
赵雪妮没说话,直直盯着他,目光像一根棍子,可以将结冰的湖面捅穿到底。
“我现在是给你最后一次机会。”龙彪翘起一边嘴角笑了笑,露出烟熏黄了的脏牙,“你服个软,老子就放过你。”
“你说的服软,”赵雪妮停顿了一会,忽然也笑起来,揉着半裸在外的酥肩,对龙彪微抬下巴,“是有多软?”
“哈哈!”龙彪秒懂地扯了扯皮带,笑得越发猖狂,“那要看你的活儿——”
话没说完,赵雪妮抬膝冲他裆部就是一踢。
“我操啊啊啊啊——!”龙彪捂裆大叫,痛得两眼瞪成铜铃,还不忘腾出一手来抓赵雪妮,“老子今天弄死你!”
她闪身一躲,却还是被龙彪绊了一脚,摔到角落的干草垛上。
干草蓬松又杂乱,她像跌进一张蛛网,半天爬不起来。
“不是很牛逼吗,不是很能跑吗?跑啊!”龙彪捂着裆一瘸一拐地蹩过来,直接拽住赵雪妮手腕,把她往自己怀里一扯,“我看你这次能跑哪去!”
“放开我——!”那股被龙彪拉过去的不受控的劲儿让赵雪妮彻底爆发恐惧的尖叫。
她慌乱中摸到一个冰凉硬物,情急之下抄起那家伙就往龙彪脑门儿上砸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