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夫语气嚣张,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赔钱?我看你是来讹钱的。张大你的狗眼,看看这是谁家的马车?”
翻了个白眼,“这可是县令千金的马车!去去去,赖在这没有好下场。”
动手挥马鞭,甩到地上,扬起一阵凌厉的风声,糖葫芦被他打的稀碎。
“还不赶快走,真是没眼色!”
池年倔强的立在车前,发丝垂在脸侧,看的宋余心里难受的紧,糖葫芦就那么好吃,身体的安危都不顾。
“你赔!”
丫环再认真一看后头那位俊俏男子,正是前几天自家小姐拦着非君不嫁的正主。
那个榆木疙瘩的小小状元郎,丫环撇了撇嘴,这男子真不识趣,她家小姐哪里不比这村妇好,要家世有家世,要美满也不比、眼前这女子,嗯,差。
这几日小姐正忙着没空理他们,谁知好巧不巧的竟撞上了。啧,撞枪口上了。
丫环看好戏似的,立马转身火上浇油,“小姐,前头有个人拦了咱府的马车不让走。”
周宛如转眼笑的灿烂,语气温和的道:“哦?”
“还有人不认得周家马车?”
丫环屏住呼吸,已经料想到后头的腥风血雨。低头谦卑地说道:“是个村姑,还有宋…宋郎君。”
周宛如盘了一圈玉石菩提串,细眉上挑,“有意思。”
真是冤家路窄,这是以为自己不会秋后算账?有胆量舞到自己面前,就不要怪她做事不留情面。
周宛如戴上面纱,丫环搀扶她下了马车,打起油纸伞。
弱柳扶风走上前去,笑盈盈地道:“这位姑娘,咱们又见面了。可还对我有印象?”
“还有这位郎君,好久不见。”
语气温和却激得池年浑身起鸡皮疙瘩,反应过来,惊讶的看着眼前的女子,道:“原来是你。”
自家郎君的追求者,也是她的情敌。她现在拦着人家的马车…这是什么修罗场。但她气呼呼的想,那又如何,撞到
宋余反之并无甚印象,要不是那做作的声音还真是没认出来。
周宛如站在树荫地下,仰着头不住地打量,“大水冲了龙王庙,原来是自家人。”
摆了摆手,丫环双手递上一个钱袋。好声好气的说:“既是我家车夫冲撞导致,这包银子。。。”哗啦哗啦,碎银锞子,从天掉落,散落一地。“就赔给你,不知可够?”
“你欺人太甚!”
“难道你爹是知府就能不把人命放在眼里了吗?”
周宛如轻轻的笑笑,想讹人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真把自己当根葱了,一条贱命能值几个钱?
要钱就从地上捡好了,书生不是向来不吃嗟来之食?想必这地上的银子,那是不会要了。
“想要,就去捡。”
真以为她这种小把戏都看不穿吗?池年摇摇头,并未做声,但脸上的不服气显而易见。
宋余沉住气,默默从宽袍大袖中伸出手来,把她的手指揽进含着粗粝细茧的手掌里摩挲。
用只有身旁女子才能听见的声音,小声耳语:“别气,气大伤身。有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