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是月落乌啼霜满天,可惜这里没有江枫也没有渔火。只有两个在冷风中裹着张暗金玄狐大氅爬在阁楼之上的大活人。
实话实说,白满夏最开始的提议是掐个诀翻墙进去,两个人找个僻静房间猫着,又倒霉鬼撞进来就先一巴掌拍晕,消了记忆就万事大吉。
可这卫饶冬慢悠悠伸出两个手指:“那鳌鱼和婴灵还尚且没踪影呢。”
白满夏拍了拍腰间镯子变幻成的烟枪,满不在乎的说:“这种级别的小喽啰放在旁人可能毫无办法,可我是谁,我就是重伤垂死也能闭着眼睛把他们俩魂魄抽出来打散。”
白满夏深觉得自己今时今日居然被这种不入流的邪物而弄的畏手畏脚而感到痛心疾首:“卫公子,他们要是放在我乡里都翻不起来丁点浪花。”
刘若书在一旁忍不住开口道;“姑娘如此年轻,能修行多久?岂不闻修行三戒中口舌戒?我家公子好心提醒,姑娘却自顾自的说着大话,实在是让人······”
话还未说完,白满夏气极反笑,正想告诉告诉他自己打娘胎里就开始修行,谁知道卫饶冬罕见的变了脸色:“子玉,不得无礼,白姑娘这些日子出生入死,救我于水火之中,如此寒心言论和过河拆桥有什么区别?日后不要让我在听到这种话。”
刘若书看到自家公子动了真火,也不好再说,蔫蔫的缓声称是。
白满夏只觉姓卫的还算不负这些日的交情,可是这侍卫自己可是没心思带进去。
虽说不记仇,但白娘娘从小到大都是有仇必报。趁着刘若书还沮丧的低头不知道自己明明是为了公子说话怎么还被训了一顿。
对着卫饶冬使了个眼神,只可惜两个人的默契不够,卫饶冬一脸纳闷的睁大眼睛正要张嘴问怎么了。
气的白满夏飞身上前,一手抓住卫饶冬轻身提气,在空中借了两次力,姮娥奔月般飘摇随风宛若羽化登仙。
刘若书还没回过神,两个人已然在顺着屋顶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公子!白姑娘!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把我也带上吧!”
耳边隐隐传来刘若书略带崩溃的喊声,白仙姑只觉暗暗好笑,方才的插曲自然抛到九霄云外,一心一意的搜寻起吴府所在。
卫饶冬被白满夏半抱在怀中,自己本就是比她高出一个头,此时人在半空,非但不觉寒风烈烈,反而有一股幽香从这灵动俏皮的姑娘身上传来。登时脸涨的通红,嘴巴张张合合的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轻功御风这种白仙姑会走路就学会了的基本心法现如今早已能凭借本能行动,正在脑中默默绘制去往吴府的道路,只看到身边人的脸涨成番茄模样,一副欲说还休的样子。
也是。卫饶冬这种一看就是自幼诗书礼灌注长大,对于男女大防看的应该蛮重,不像乡中民风开放不在乎这些身外之物,便是自认为通情达理的开口道:
“是觉得有什么不妥吗?卫公子你如此年纪想法怎么能如此迂腐,我们这可是为了去除魔卫道匡扶世间正义,这种须眉小事就先放在一边······”
“不是······”
“什么不适?我把你勒紧了?”
“不是,我是说,咱们好像走反了。巡抚家在东面,咱们这似乎是西北方向。”
哈?
白满夏自认为这回已经记得够清楚方向,竟然又错了?
事实证明,确实又错了。
这导致此时白满夏灰溜溜的缩在卫饶冬的大氅中一言不发。
不过这衣服确实暖啊,加上身边人就像一个汤婆子一样暖洋洋的焐着自己,暖的她都有些困意,是哇,此时应该三更左右了,按照往常自己早就和周公去下棋了,那老头太会下了,每次自己都已经偷偷吃他两子了还难掩颓势。
“有人出来了。”
白满夏迷迷糊糊的看着庭院之中出现一位鬼鬼祟祟的姑娘,从身形可以勉强辨认出,这就是他们正在蹲守的大鱼——五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