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周母亲就要出院了,她也要回到海城,再和北川没有了关联……
“没关系,我再找她。”
郑淮明礼貌地点点头,转身要走。
一瞬间,何初月却突然伸手拉住他的衣袖。
郑淮明完全没有预料到她的动作,惊愕地回过头。
“郑医生,外面雪太大了,你能不能送我回去?”何初月可怜道。她穿了一件雪白的毛衣,长发披肩,那双还带着稚嫩的眸子楚楚动人,任何人都会觉得她是个漂亮的女孩。
可郑淮明的眼神冷若冰霜,拒绝的意思不容置疑:
“松手。”
何初月指尖紧了紧,不甘心道:“别人都说,我和姐姐长得像,不是吗?”
客观来说,细看是像的,尤其是姐妹俩的鼻子和嘴唇,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甚至何初月的眼睛更漂亮,长睫毛,双眼皮,像洋娃娃的瞳孔,是名副其实的第一眼美人。
但方宜的那双杏眼,却宛如一潭秋水,清澈、明亮,不同于被圈养的公主,那股倔强、执着的劲儿就像春天破土而出的小草,生机勃勃。
是完全不同的面孔。
郑淮明紧紧皱了眉,任何人都和她不一样。
“不像。”他说,“即使像,也不是她。”
何初月眼睛通红,难堪得发抖,却依旧不肯放手。
郑淮明平静地将手抽走,声音冷到了极点:
“你姐姐很珍惜你,不要再做这样的事。”
说完,他没有留给她一个眼神,转身就走。
此刻有一个女孩正在大雪的另一端,而他从没有像现在这样,焦急地、强烈地想要见到她。
郑淮明大步走出医院,打了几个电话都依旧是关机,他转而打给了沈望:
“方宜兼职画室的地址你知道吗?”
沈望那头很安静,他听到了好友那边寒风呼啸的声音和马路上汽车的鸣笛声。他还记得几个月前的一天下午,初秋将过,郑淮明找到他,问他能不能陪自己演一场戏,帮一个被咖啡厅骗了工钱的小女孩。
宛如昨日。
沈望正坐在门口穿鞋,门边靠着一把足以给两个人遮雪的伞。可他回想起女孩看向郑淮明那崇拜、仰慕的眼神,犹豫了一下,还是将地址报给了他。
“谢谢。”
郑淮明刚要挂电话,却听对面喊住他:
“老郑。”
沈望问了一个他知道答案的问题,像是一个陈述句:
“你是不是喜欢方宜?”
郑淮明的脚步顿住了,面前的绿灯倒计时着,三、二、一,转成了红色。
大雪纷飞,争先恐后地落在他的肩头。
郑淮明的声音很轻,却异常坚定:
“对。”
他早已有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