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陈白述适时打断她的思绪,一双上挑的眼就这样直勾勾地盯着她看。
江思渺将医案归还,福了一礼,“未能解出,还请大使见谅。”
刚刚在门外她就有闻到内屋有浓重的熏香气味,进来后又观察到书架上的医书多数都摆放整齐,就连边角都对得严丝合缝,从而可见陈白述的的确确不懂医。
熏香会影响医者对药物的判断,许多药物都要通过闻的方式,且书架上的书摆放的格外整齐,说明这些书鲜少有被移动的痕迹,不过是陈白述拿来充当迷惑的幌子。
他今日叫她来,一是如白静蓉所说,想要窃去她的医方,编撰到自己的医书里去,二是定然有个人患了和医案上所写一样的病症,他全然不懂医理,自是要寻找一个可以解决的人冒领其功。
陈白述听完她说的,却也不恼,只是起身走到她身后,双手自然地搭上她的肩,俯下身道:“燕夫人还是再好好思索思索吧,不用这么急着给我回答。”
他将头贴近江思渺耳畔,轻轻吹了一口气,“但若是燕夫人愿意……”
江思渺突然起身,推开他后冷眼看着,往后退了几步道:“陈白述,你知道我的身份还敢如此冒犯我?”
岂料陈白述不但没有一点悔改之意,反倒觉得更加快活,摸了摸被她推开的位置,大笑道:“燕寒昭不过一介武夫,又有何惧?更何况,你如今既然进了司药局,再想出去那可是难如登天。”
“即便你是国夫人也是一样,所以最好掂量掂量要不要开罪我。”
这是直接不装了,她倒是也不怕就此撕破脸皮,省得还要和他虚与委蛇。
只是眼下并非最好的时机。
江思渺取下腰间的令牌,漠然道:“这是谁的令牌,想必陈大使并不陌生,我知大使不惧燕寒昭,那么当今天子陈大使是否依然不惧?”
她说完并不打算留下来听陈白述的回答,转身出了门,外面的雨已经停了,伞上的清浅雨痕也已经消失,她收起伞快步离去。
江思渺离开后,陈白述的神情瞬间变了个人,平日里的翩然公子已变成了一副阴狠模样,死死看着她离开的方向。
“若你不肯为我所用,那便和他们一样,一起下地狱吧。”
*
江思渺回房后泡了个热水浴,身心都舒适了不少,也总算洗去了一身的恶心。
被陈白述碰过的地方,她都觉得脏。
又不免想到了白静蓉。
她和燕寒昭的夫妻之名虽有名无实,但不论如何,在外别人终归要唤她一声燕夫人,陈白述尚且如此肆无忌惮,可想而知白静蓉定然没少受到欺辱。
正如此想着,白静蓉便敲了敲门走了进来。
“渺渺,今日陈白述派人来了炼药房,说是要检查,他会不会发现了什么?”白静蓉内心焦急,一直在炼药房里等着江思渺回来,如今看见她回来了,便迫不及待一路快走了过来。
江思渺摇摇头,示意她别紧张,又将今日的事情一五一十同她讲了一番。
白静蓉倒吸一口凉气,她实在是没想到陈白述这般色胆包天,连定北大将军都不放在眼里。
“他竟敢……对你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