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媱裹好被子,背对着祁晟躺下:“麻烦吹下蜡烛。”
祁晟依言照做,盯了会儿时媱露在外的脑袋,坐在桌前闭目。
翌日,天气晴朗,万里无云。
时媱醒来时,祁晟已不在屋内。
还是俞映秋敲门,邀请她带着承元一同去坐王家的马车。
和他们临时准备的用来赶路的马车不同,这个马车的车舆更加宽敞、精致,里面的糕点、茶水一应俱全,甚至还有孩童喜爱的九连环、鲁班锁等玩具。
十分贴合做钱庄生意人的身份。
“俞姐姐,你真是太贴心了。”时媱看着承元坐在那里摆弄,不禁感叹自己养孩子可真糙。
完全没想过这小家伙还需要玩具,以为有符箓、有纸人就够了。
俞映秋摆摆手:“哪里,都是我儿闲的无事时自己做的,那孩子手巧,喜欢钻研这些旁门左道,我不曾费心准备,只要承元喜欢就好。”
竟然是自己做的?
时媱诧异的拿过一旁的木质鸠车,细细观察着,小鸟的造型栩栩如生,左右两侧的车轮是轴承连接,而非单纯的装饰。
尝试了一下,道:“真厉害,可以动。”
说罢,她轻轻放在桌上推向承元,承元被撞了一下胳膊,无语的看了眼幼稚的阿姐,无奈的再推回来。
“这么喜欢不如收下吧?”俞映秋见两个人玩儿的开心,主动说。
她初见时媱就觉得这娘子舒心,非常想让人亲近,接触下发现对方人不仅长得美,做事也很妥帖,叫人十分想与之交好。
“不行不行,这一看就是用心做的,我怎么可以收下。”
时媱连连摆手,拒绝这个提议。
自己辛辛苦苦花心思做的东西,就这么轻易被送给陌生人,会很难过吧。
“没事的,这些东西啊本就是要送人的,只是对方不要了,啊……你要是嫌弃就当我没说过。”俞映秋故作伤心的说。
时媱连忙说:“不嫌弃不嫌弃,这么精致的做工,怎会嫌弃。”
“这就对了,我们这么有缘,不该如此生分。要是我儿知道你们这么喜欢这些东西,定是十分高兴。不过你这里怎么这么黑,没睡好?”
俞映秋看着她的脸,用手指了指自己的眼睑。
时媱下意识摸了摸,道:“昨夜不是起风了,再加上老听见鸟叫,有些吵,睡的不是很踏实。”
而且旁边还有个祁晟,总觉的他在看自己,哪里敢睡死。半夜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好似又听到了鹧鸪的叫声,应该是前来送丹药的。
俞映秋表示认同,她昨夜也听到了。
“对了,夫人您刚才说,对方不要了是什么意思,明明制作的如此精巧。”时媱转移话题。
俞映秋叹了一口气,道:“你是知道的,我儿子腿瘸了,如今还躺在床上。他先前有个婚约,对方因为这事儿悔婚了,本来婚期将至,这些都是准备给他们未来的孩儿的,现下看着也只是伤心。”
“嗨,我和你说这些做什么,都是些糟心事。”她掀开帘子看看外面的路,说,“马上就快到了,我和你说说灵照寺的事情吧。”
时媱打起精神,仔细倾听着。
这一来二去,时间就过的飞快,马车很快就到了灵照寺门口。
时媱和祁晟在王氏夫妇的带领下,去偏殿办理入住的事情,游熠则带着承元在外面等待。
偏殿很是陈旧,虽打扫的干净,但仍散发着一股腐木与尘土混杂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