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尧乖乖地留言几百字的道歉小作文,收到回复“没事”,如此心安理得地鸵鸟了大半年。
有些人放在好友里,放着放着就淡了,也不知道怎么再开口聊天,开口也不知道还能聊些什么。也许,杨一帆就是这样的好友吧。
第二年春天,万物复苏时,出了个大新闻,秦染荣升为卓越科技的合伙人。
“恭喜你啊,秦博。”杨一帆坐在秦染办公室的沙发上,膝盖卡在玻璃茶几和沙发之间,对折的大长腿无处安放,“要不要给你换个大点的办公室?”他有点嫌弃地说。
“你坐这儿吧,更舒服。”秦染指了指她的人体工学椅。
“这位置,还是得你坐。”杨一帆一口拒绝。
“知道这事吗?你们这边研究刚告一段落,迪迦联盟就翻到你们发表的论文了。”秦染端着两杯咖啡走过来,眉眼间挂着担忧。
“他们学术基础太薄,等他们发现还有些时间。”
“你不着急吗?去重这事藏不了很久的,现在也没有其他替代,终归星南集团是你亲爹的。”
“急有什么用,技术突破永远没办法用时间衡量。”杨一帆今天很早就换上了卫衣外套,宣告下班。有秦染做合伙人,他终于可以腾出手处理其他事,“研究还没有告一段落,后续就交给你了。”他瘫坐在沙发上,一副无所事事讨打的样子。
“这么把我挖出来,星南那边不要紧吗?”
“竞业协议是很难处理。好不容易把你请来。”杨一帆品尝一口咖啡,很一般,公司该换一个咖啡机了。
“其实你可以和老杨总好好聊一聊……”秦染开始老生常谈。
杨一帆给热咖啡吹了口气,垂着眼。
“你们是不是有什么误解?王卿上周也说过类似的话。声明一下,我和老杨没有父子不和……”
“……”秦染一脸不相信地看着杨一帆,在对面的沙发上坐下,也喝了口咖啡。
“他虽然现在主要做管理,当年也是技术出生,思维方式和咱们是一样的。我们理念不合,也是亲父子,各自有各自的事业罢了。”杨一帆详细解释到,看秦染还是半信半疑,接着又说:“是,他有些管理手法我确实并不赞同。”
“不是因为老杨总……”秦染自言自语,“那你到底是因为什么,到现在也不去找陈尧?”
这话锋又转向另一头了。
杨一帆扯松领口,衬衫过于板正,柔软度舒适度还是没有t恤高,穿久了总有点束缚感,“师姐,我每天都泡在办公室和实验室,哪里有时间!?”
“借口,吃饭的时间想凑就能凑出来。”秦染倒是直白。
“她需要一段时间冷静。”
“再冷可就没了。”秦染正色道。
“她最近提起我了吗?”
秦染没好气地说:“没有没有。”便结束了对话,有些后悔操牢什子的心了。别人给他着急,本人倒是淡定,要逻辑有逻辑,要思路有思路,还担心什么?
人家有招儿得很。
秦染走后,陈尧和朱辉二人像留守儿童,有事没事都凑在一起商量,对内惊慌,对外稳重。
“陈尧,这几个大区的客诉数量达到预警线了。”朱辉发给陈尧几份文件。
“是同一批次的货吗?”
“查了,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