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和下属混成这种关系的领导没有坏人,姚依柠给他竖了个大拇指,“好领导,”说罢又看向沈立钧,“领导,您没有开小号在嘉百的摸鱼群里潜水吧?”
沈立钧:“……”
“你疯了!?”
方雅云不可置信地看着李坤:“运泽是你的儿子!你竟然要让他去坐牢?!”
李坤早知道这件事的风声出来后,他和方雅云之间一定有一场无法避免的争吵,早已备好了保温杯中的茶水,在办公室等自己妻子砸门。
一想到现在有底牌的是他而不再是方雅云,李坤的心情更加美妙,慢条斯理地端着保温杯啜着里面的热茶。
方雅云不耐烦地听着他喝茶时发出的响亮吸溜声,怒意更盛,踏着高跟鞋大步流星走过去,一把扬了他脸前的杯子。
李坤从头到脸再到身上被烫了个正着,惨叫着从椅子上跳起,一边迅速脱掉被热茶浸湿的衬衣,一边震声骂道:“你个死婆娘!你他妈有病吧!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
方雅云抱臂冷眼旁观活虾一样活蹦乱跳的李坤,冷哼道:“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你做出这种事之前考虑过你儿子的感受吗!沈棠华死了快三十年了!你是现在才想起来良心有亏,打算弥补她儿子?”
沈棠华的名字一出,李坤的脸色便涨成了一枚新鲜猪肝的颜色,指着方雅云身后的李运泽怒喝:“就凭他有你这样的母亲,我就不能把集团交到他手里去!”
沈棠华是他年少时的一场清醒梦,是他建立嘉百时最得力的助手。可惜她英年早逝,可惜他当时沉浮在利欲熏心的商场里。直到站上了顶峰,才明白自己当年究竟失去了多么宝贵的东西。
他对不起她,给不了他们的孩子最好的,却也尽力保了他一生衣食无忧。
李坤自认无愧无悔,不允许方雅云尖利的嘴去诋毁他的一颗真心。
“呵,”方雅云气笑了,“你有脸说我不是一个好母亲?那你又什么时候尽到了做父亲的责任?”
“你就是贱得慌,人死了你才想起来要去惦记,沈立钧不在你跟前,你又开始想要父子情深。你什么时候能把眼睛睁开看看,运泽也是你的亲儿子!”
李坤把手中浸了茶水的衬衫往地上一甩,怒喝的声音夹杂着布料舞出的风声袭向方雅云:“你也把眼睛睁开了看看!你儿子除了杀人放火,还有什么是没做过的!”
他越说越觉得自己占理,伸出手指指着方雅云那张极近裂开的精致面具:“是谁把他教成什么都不会的废物的?是谁教他仗着身份欺负员工的?又是谁教他做那张照片的!”
方雅云阖了阖眼,声调平缓,却带上了更为强势的愤怒:“你现在是觉得运泽的教育失败,全是我一个人的责任吗?你也是运泽的爸爸,你就从来没教过他吗?”
李坤锋利的眼睛一瞪,大手一挥:“干我屁事!?”
方雅云几乎要窒息在李坤的话里:“那沈立钧呢?他刚会走就去了华市,现在也成了你的教子有方?”
“不跟你个女人扯这些,”衣冠不整的李坤皱眉往休息室走,“这只能证明棠华的基因比你强。”
方雅云一双精干的凤眸凝在空中,没冲上去追问李坤,而是看向跟着自己进来的李运泽,他又一次在父母的争吵中歪在沙发上摆弄手机。
李运泽昨天才解了一点气,就被姚依柠一巴掌打了回来,高博然也被方雅云从他身边调走,此时正在向蔡振他们征集好点子。
姚依柠带着怒气的脸突然出现在方雅云的脑海中,她突然发现,如果姚依柠昨天真的拿了刀,原地把他捅死,似乎也不是那么令人难以接受。
方雅云心中有了定论,迅速收拾好情绪,快步离开,把董事长办公室的门甩在身后。
无论挡在她面前的是什么样的障碍,她都将跨越,无论如何,她都会放弃自己的野心,哪怕要为此舍弃她亲生的孩子。
李运泽不行,那她就干脆不要了;沈立钧要上位,那她就让他也废了;李坤掌权不松手,那她就干掉他,自己做嘉百真正的老板。
她和李坤结婚时签订了一份厚厚的婚前协议,方雅云可以保证自己肯定没有违反其中任何一项条约,同时,她敢发誓李坤一定有做出过违反的行为。
要不了多久,方雅云握着方向盘的手一用力,白色的宾利汇入车流,她就会重新站到方家的牌桌上。
“你是说……”把魏涵带到小会议室里的的柯念扳着脸开了口,“我们在千华的事,嘉百一直都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