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恩万谢后,路植晏和谢惊春才得以从人群中跑出来,大口呼着新鲜空气。
“这些都是我师父教我的小妖法,怎么样,很厉害吧!”黄毛骄傲地走在前面,“我师父很懒,最喜欢做的事就是看它种的东西开花结果,所以才研究出了这些法术。”
余霞成绮,在云层四周勾勒出残阳光晕,如同镶嵌着妍丽的金边,熏风吹面,谢惊春自顾喃喃:“好舒服啊。”
好久没有这么惬意,她长长地伸了个懒腰:“你师父?你师父也是松鼠吗?”
小松鼠在田埂上奔跑,长长尾巴似乎拖出一条迤逦的斜照,融入天边的赤黄云海中去。
“我师父不是松鼠,它是只慢悠悠的大乌龟。”
它的声音散在风中,随后又被长风裹挟,传至四面八方,仿若从天际云层穿梭而来。
谢惊春突然也想跑起来,这种久违的自由的感觉,太让人陶醉。
她将包和剑都取下来,直接丢给身后的路植晏,自己跑去追松鼠去了。
路植晏一脸懵,莫名其妙地接住一大兜子东西,“谢惊春,你……”
话还没说,罪魁祸首早跑远了。
丢又不能丢,没得办法,他重重叹了一口气,也学着她平时的样子将包斜挎在肩上。
路植晏发誓,下次再被谢惊春算计,给她拿东西,他就……他就把头发全束。
谢惊春撵上松鼠,一把将它抱起,太喜欢这种毛娃子的感觉了,她记得以前最大的愿望就是养一只猫或狗,但是身边没人同意,也只能不了了之。
自从黄毛加入他们的桃花源搜寻小队后,路植晏明显感受到谢惊春和他对喷的时间少了,很多时候都是哄着黄毛变回小松鼠的模样,把它抱着或者放在肩头。有时候甚至连他说话都不理,竟觉得有些不适应。
“你把它放下来,马上就要进金陵,太显眼了。”路植晏对于这两个一天到晚组装在一起的人和松鼠十分不满,“还有你也是,你下来。”
谢惊春和黄毛扭头看向他:“为什么?”
“万一被捉妖司的人看到呢?虽然你没吃人,但是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谢惊春想了想,觉得十分有道理,正欲将黄毛放下,却听到它说:“可我道行浅,没有专门的法器和符阵,他们是察觉不出的。”
专门的法器,路植晏心中的疑惑再次被掀起。
谢惊春也想了起来:“小松鼠,你离他这么近不觉得难受吗?”
松鼠眨巴着纯真的眼睛,有些不解:“难受?不难受啊。”
怎么会?除了凌阳喰妖拥有「固心目」,别妄铃从来没失误过。
不对,别妄铃对谢惊春也失误过。
可是当时路植晏能确定惊春是人,便取了她的头发融入铃铛,如此就不会让谢惊春感到痛苦。
他后来也会想起这件事,暗里也观察过她,结果也只是更加确定她是人而已,便也只当作一次偶然。
可如今别妄铃再次反向失灵,实在很难当成偶然。
“松鼠,你身上有你们桃花源的三大隐气法器吗?”
“固心目,蔽气珠,藏妖木,都已经不在桃花源了,所以我肯定没有。不过你们真的放心,没有别妄铃,没人能感受到我这微乎其微的妖气的。而且……”
它突然看向路植晏的耳朵,惊讶出声:“你这个好像……不对,好像不是。”
可它马上又把小爪子紧紧抱住自己,耳朵轻微动起来,做思考状,想了想才说道:“你的耳铃很像我们桃花源的别妄铃,但好像又不是。”
这次换谢惊春和路植晏惊讶了:“不是?!”
松鼠从谢惊春后颈处绕过,跳上路植晏的肩膀。
它轻轻碰了一下别妄铃,随后歪头将自己的耳朵紧贴铃铛,丝丝清脆而悠扬才传出。
它点点头,更加肯定地说道:“绝对不是。首先,声音就不对,其次,外观不对。”
在两个人无比震惊的眼神中,小松鼠继续说:“真正的别妄铃声音会更高且短促一些,当然一般人是听不出来的,毕竟别妄铃太小且差别细微。再者,真正的铃铛上有一个字——「妙」,而这个,却没有。”
“所以,这个要么是仿造,要么是……
改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