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处,许妙仪怒火中烧,一时间脑中只剩下“痛打林书鸿”这么一个念头。她猛然坐起身来,正要下床,却忽然顿住了。
随即,她连忙朝自己脚踝看去,不由得紧蹙眉头,低骂出声——她的脚踝上赫然套着铁铐!铁铐连着铁链,铁链又连着墙壁上的铁环。
她又开始快速在身上翻找能撬锁的东西,但很快她就发现——自己身上的武器、药品等竟全部消失了,就连藏在发间的银针都被搜走了。
“霜儿,别挣扎了,乖乖地从了我,不好吗?”林书鸿悠悠开口。
许妙仪怒气更甚,恶狠狠瞪向林书鸿,咬牙切齿地骂道:“卑鄙小人!”
谁知林书鸿这厮挨了骂,居然还咧嘴笑了出来——不是冷笑,不是怒极反笑,而是开心的笑。
他双眼直勾勾地盯着许妙仪,语气兴奋不已:“霜儿,你骂了我!这证明我能挑动你的情绪,我在你心里还是有位置的。”
许妙仪第一次遇见脑回路如此清奇的人,内心大为震撼,脑中只蹦出两个字:疯子。
这时,林书鸿又深情款款地开口:“霜儿,你生气的样子好美,哪怕添了丑陋的胎记和疤痕。”
许妙仪听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忽然觉得,林书鸿这种人就应该被派上战场,开战前让他朝着敌军喊话,准能把敌军恶心到吐——这也算一种特别的“不战而屈人之兵”吧。
她很想骂他,但怕他又说出来刚才那样恶心人的话,索性转了话题:“这是哪里?你想做什么?”
“这是我为你准备的房间啊。”林书鸿意味深长道,“你别看它现在简陋,只要你乖乖听话,你想要什么都有。”
许妙仪气极反笑。
但她还没有被愤怒冲昏头脑,知道生气不能解决任何问题。她闭上眼,开始做深呼吸,努力冷静下来。
再次睁开眼时,她看向林书鸿的目光平静了不少,语气也柔缓了下来:“你是如何找到我的?”
林书鸿娓娓道来:“因为我相信,你如果回了青州,就一定会与我阿姊联络。所以,我早早就在阿姊身边安插了眼线。那个侍女虽然没能进到雅间里,但你知道的,我阿姊是个藏不住话的,她可是开心地念叨了一路呢。”
“为做进一步的确认,侍女假称落了东西,折返了回去。她看见有胎记的你从雅间出来,虽不敢确认,但还是留下来观察了你的动向。后来她让人将此事告知与我,我一猜就知道,那胎记定是你伪造的。”
许妙仪干笑两声:“那你还真是聪明绝顶啊。”
闻言,林书鸿眸光微动,感慨道:“霜儿,你好久没有这样夸过我了。”
许妙仪无语,默默闭上了眼。
林书鸿又道:“霜儿,和我说说你这些天的际遇好吗?我感觉……你变了许多。”
“那夜府中来了刺客,我便趁机偷偷溜了出去,然后遇到了一列商队,他们好心收留了我,我就留在了商队里……胎记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武器是为了防身。”许妙仪信口胡诌,却也说得流畅自然。
“原是如此,霜儿,你受苦了,”林书鸿目露怜惜,“以后我一定会加倍疼爱你的。”
许妙仪沉默半晌,问:“只要我听话,你就对我好,是吗?”
“霜儿这是想通了?”林书鸿惊喜道。
许妙仪抿了抿唇,道:“我想喝水。我抱你一下,你给我水喝,行吗?”
“当然可以。”林书鸿的喜悦溢于言表,连忙起身朝床榻走来,坐到床沿上,向许妙仪张开了双手。
许妙仪低着头,缓缓将手放在林书鸿肩头,似乎十分羞赧的样子。
倏地,她猛地发力,将林书鸿的背掰向自己。随即,她左手顺势搂住林书鸿的脖子,右手小臂按住他的后脑。这么一来,她便将他脖子卡在了自己两臂之间。
“色字头上一把刀,记住了!”她冷声说着,两只手同时发力。
林书鸿被绞得双眼翻白,很快就晕了过去。
许妙仪把林书鸿放倒在地,开始在他身上摸索,很快就找到了钥匙,给自己解了脚铐。